李福泽也力劝吴叔把事情放下,安心养病,有什么需要帮的他会尽全力。
柳慕大着肚子不方便上门探病,等天气晴朗后,李福泽也回村里去干活了,有一天吴大嫂才来串门,柳慕对吴叔的伤情表达了十二分的关心,这家长辈可是她和李福泽身边最亲近的长辈了,平日里非常的尊敬他们。
吴大嫂说了家里的情况:“我家公现在好些了,精神也好了,我家男人每天要帮着揉药酒,家婆细心的熬药熬汤,我打理家务、带孩子,忙得不可开交,孩子们睡着了我才出来走走,等过一会我还得回去,估计他们很快就醒了。”
柳慕一脸诚恳的说:“嫂子你辛苦了,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的你可要说啊。”
吴大嫂说:“没事,我就是出来躲清静,孩子们整天都要看着,叽叽喳喳吵得很,还是你这院子清净。”
“孩子们都去私塾了,观兰人也安静,就喜欢做衣服。”
“哦,做得怎么样?我来看看。”她走到观兰旁边,拿起她正在缝的衣衫。
观兰忙说:“我手艺不好,这是帮表弟做的。”
吴大嫂拿着布料,称赞了几声,又对柳慕说:“说起来,你记得我那姐姐的事么?他们夫妻俩在县城开的食铺,现在是温吞不火,勉强能够本。”
柳慕当然记得,那是她第一次想要投资,被吴大嫂拒绝了,现在看来当初那想法也真够草率的,什么都没见到就想投资分红,太脑残了,她说:“那应该也挺不错了吧?生意会好转的。”
“也是。“吴大嫂看了看观兰说:“我这有些话要说,观兰你小孩子不好来听,你回房去坐一下吧?好吗?”
柳慕想,应该是已婚妇女的私房话吧?所以要避着观兰,说:“那观兰你拿回房去缝吧?或者也可以回房去休息一下。”
观兰就乖乖收拾东西出去了。
柳慕问:“大嫂,你要说什么呀?”
吴大嫂坐了过来,轻声说:“你那时候说的可以出钱一起做生意的事,现在还想做吗?”
原来是银钱方面的事啊,柳慕了然,刚才她说了食铺勉强能够本,这应该没什么投资的价值了吧?她问:“那个铺子不是开了几个月了吗?怎么还要投钱?你们是打算另开一家吗?”
吴大嫂说:“我说的却不是那食铺的事,而是更大的生意,不知道小柳你还有合伙的意思吗?”
柳慕看着吴大嫂,她还是那个温婉气质的女人,觉得她不像是骗人的,而自己手里又的确攒了点私房钱,就问:“有啊,我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做,大嫂你来说说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赶着发,没看错别字,请看到指出来吧
☆、搞定
吴大嫂组织着语言,说:“其实这不是几十两的生意,是有利可图的几百两,能做成几千两的生意,以前我家公他们在外面就是到村寨里去收丝收麻,卖到府城那些织布作坊,再从作坊那收货,运到武州那去卖给大商人。这其中走些辛苦路,赚些小差价,不过他现在伤了腿不能出去了,我家男人自然就要接过他的担子了,不过你也知道,各人心思不同,他们一年到头在外面忙活,就剩我们女人守着家,我是想要他去找另外的出路的。我男人也想过,不再去翻山越岭走村串户,只直接从作坊拿货,卖到更远的地方去,那样就没那么辛苦,利润也大些,更像一个体面的营生,你觉得是吧?只是这样需要更高的成本,得找些人来合作。”
柳慕搞不太清楚,她以为货物都是工厂直接给零售商,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一环节呢,可能是古代物流不太方便吧?她说:“大嫂你好厉害,懂得这些,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只是有几十两私房钱,干不了什么事啊。”
吴大嫂听了她的话心里吃了一惊,几十两的私房钱?这也太多了吧?李家真是不声不响吓死人啊,她说:“没关系,其实呢,做买卖哪里是我们女人家做的事情?我就是来透个信,你看你家四福有没兴趣和我家男人合作,你问问他的意思,然后让他们俩男人说去,我们不操这个心。”
咦?这是把她当做传声筒?她问:“让大哥直接和他说去就行了啊。”李福泽那么看重吴家,一定很好商量。
吴大嫂笑笑,说:“也是可以,就是四福太忙了,你正好天天在家,我就先和你商量了,而且我看你之前就有兴趣,听了这事应该会比较高兴,是吧?”
柳慕笑笑,如果是自己拿主意的话她会更高兴,他们现在是找李福泽合作,她能多说什么呢?她说:“行,等他回来我和他提一下。”
吴大嫂说:“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等晚上两人临睡前,柳慕就提起了这事,李福泽说:“我正好有做其他营生的打算,吴大哥这提议是不错,不过我对他办事的能力不太了解,若是吴叔操办的话我会更放心。”
“老人家摔跤需要休养很久呢,没办法做这事吧?”
李福泽说:“现在伤得这般重,吴大哥自然是得呆在家里照顾他,等他好一点了,就可以揽些事了,或者应该让吴大哥出去跑腿,吴叔在家指导他行事。”
“那你这是只出钱不出力吗?”
“我现在是没空啊,其实我恨不得连村里也不回去的,哪会跟着吴大哥跑外面?”
“那你是不参与决策、不管理,分红就没有他那么多了。”
“能回本吧?”他不确定的问。
柳慕说:“谁知道呢,这要看他的能力。不过他分的利润高,责任也高一点,你就轻松了。”
李福泽还是没底:“那我问问孔立聪看看,他肯定有经验。”
柳慕对那人没好印象,但孔立聪是本土商界地头蛇,他的建议应该很有效,她说:“他那么精明,如果他当初和你约定的利润有隐瞒的地方,他肯定不会指出来讲清楚,所以他的指导建议一定会不尽心不尽力。”
李福泽想想也是,说:“我们是四四分成,虽说人员是他找来的,但工钱还是在收益里出的,他没出什么钱。但整个场地都是我的,我却完全没有多得利润,肯定是吃亏了啊。”
柳慕安慰他说:“当初你是为了堵住他的嘴不让他泄密,才答应这不平等的约定,现在我们都在同一艘船上了,他还敢泄密吗?你每天忙得不比他少,现在再去和他议价也还来得及。”
“我觉得可以。他又快回武州了,我得抓紧时间和他谈。”李福泽说。
柳慕就安静下来,让他专心思考对策。过了一会儿他说:“若是和他谈,我觉得应该先吹捧一下他,让他自以为很了不起,再向他请教和吴家的事,看他怎么回答,之后再提工场分红的事。”
柳慕听他说的逻辑分明,就连连赞同。
李福泽就按计划行事了,和孔立聪独处时就提起了话头。孔立聪一向觉得这姐夫很老实,就没有多加提防,自以为精明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让李福泽和对方各出一半资金,定个两三年的契约,要求每月查账,每年就等着领四成的利润。
李福泽连番多谢他的建议,又问他为什么在工场里一个铜板都没出,就能拿到和自己同样的利润?
孔立聪这才反应过来,李福泽这是重新算账呢,他一口咬定自己拿四成也很少了,他可花了不少功夫找人,才把工场办起来的。
李福泽干脆的说,以后要换个方法算分成,应该先把工人薪资和工坊的开销扣除,剩下的再四六分。
孔立聪原先是分得毛利润的四成,再加上那两成成本里头的手尾,现在变成了纯利润里的四成,平白少得了钱财,心里自然不乐意,指责李福泽不讲信用。
李福泽看他暴躁易怒的样子,心里也怕他年轻冲动,把这营生搅黄了,只得退了一步,要求他以后常驻工场,全力负责大小琐事。李福泽觉得自己出了场子又出力,实在是太亏了,如若让他能脱离这既诱人又危险的工场,他是很乐意的在钱财上吃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