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方为人师

    这是一次偶然的聚会。

    5月初离开曾经工作的学校，6月初的一个假日，照例是回老家探母，电话骤响，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电话，是曾经工作过的一所学校的老师。

    我匆匆从老家往回赶，到了餐馆，已是高朋满座，有财政、地税、教育、建筑等领域的“精英”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酒过三巡，照例是学年故事。小学，稀里糊涂、哼哼唧唧；初中，朦朦胧胧、不省世事；高中，青春勃发，志存高远。财政的同志说：“班主任教语文没得说的，但就是为人刻薄，总是怀疑我们不得成器，有一次在党校学习，班主任碰见，竟然大吃一惊，说到，‘你当村支书了’！好瞧不起人。”地税的同志说：“是啊，当年没少受他的气，怎么看我们这帮人都不顺眼，怎么看，我们都不是成器的料，罚站、写检讨、叫家长谈话是常事，搞得人脸都无处放，现在看来，还就是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几个还成了点‘器’”。

    忽的有人提议，找个机会，约当年的班主任聚会，找个理由，好好修理修理他。

    我沉默良久，说到：“兄弟们，感谢你们给我这次机会，能和大家畅饮美酒、共襄流年。回想当年，高考恢复仅7、8年，老师爱生心切、恨铁不成钢，是自然的，用当今流行语来说是‘必须的’，语言上刻薄点、行为上粗狂点，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咱们。倒不如找个机会，把老师请来，在一起聚一聚，聊一聊，化解心结，共享未来！”

    一阵沉默，再来几杯，气氛缓了许多。有人附和：“是啊，老周说的对，人生百年，没有哪个老师想害学生的，有机会我们约老班主任坐一坐，捐弃前嫌，化解心结，”大家一致同意。

    7月的一天，办公室前闹哄哄的，开门一看，竟是当初酒席上所述的班主任，年过七旬，精神矍铄，还在为他那在省水利厅当处长的学生找高中毕业证存根，这样的老师是不会祸害学生的。其实他并不是我的老师，且不在我当年的高中学校教书，只是十分熟悉而已。没有多少客套，将当初酒席上的意思转达给老师，老师照例热泪盈眶。看来，当老师的是十分容易满足的。

    静静的思考，想来不无道理。为师者，即便是学富五斗，才华横溢，学生的成人成才是你根本无法控制的。你的学生或许乖巧、或许愚笨，他们都是可以塑造成人成才的，都是有美好前程的人，老师不能一棒子打死、一句话界定。其实，我的学生生涯，也遇上几个这样的老师，对学生的缺点不依不饶，对学生的未来，过早“盖棺定论”我们有必要埋怨老师吗？没有！

    31年教育生涯，太多太多这样的事例。或许你的面前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老气横秋的青年，你也没有必要将他打入冷宫；或许你的面前是一个八面玲珑、乖巧透顶的孩子，你也没有必要把他捧入天堂。我坚持着、观察着、也思考着：仁者方能为人师

    回忆我的老师，有一棒子将你打入冷宫者，有一抬手把你捧入天堂者，但绝没有害你不得翻身者。我思考良久，结论是：仁者方能为人师！反之，不仁者，千万别为人师！

    2015年7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