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儿爹不行了爹罪有应得”
雷浣波泣道:“不会的!爹爹,你会复原的!”
“痴儿爹身中巨毒又遭酷酷刑五内俱碎无术啦”
“爹!你别胡思乱想”
中年人又呕出一口黑血,面色更加惨白,语气更弱,几乎不可闻,胸部更是急剧地起伏,咳个不止!
雷浣波凑耳细听,只听:“波儿地窟的黄金布施行善呃!”
头一偏,就此结束其罪恶的一生。
“爹爹”
雷浣波一声吼叫:“爹爹”
只见原本昏迷在中年人身旁的雷大倏然醒转,一听妹妹的哭声,立即知道爹已过世,因而狂吼出声。
只见他拼命欲挣起身子,奈因伤势太重,一直无法如愿,沈贤身子一闪,上前一把扶起了他。
“神神仙是你啊?”
“哇操!不错!雷大,你想不到吧!”
雷大喘过一口气之后,瞧了妹妹一眼,又瞧瞧沈贤,颔了颔首,突然道:“神神仙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哇操!奉陪!可是,此地可能没有骰子哩!”
“我我有”
雷大偏身扬手就欲探入怀中。
沈贤迅速自雷大怀中掏出一个骰盒:“哇操!果然是崭新的骰子,看样子你的技术又精进不少啦!”
雷大嘴角一牵,露出一丝笑意,道:“神仙咱们一把定江山你来不来”
“哇操!当然来啦!咱们赌什么?”
“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哇操!赌啦!”
此时勾曲哲早已自厨房取了一个瓷碗,沈贤说完取出四粒骰子,不经意的往碗中一丢,立即“哗啦啦”连响!
陡听一阵惊呼:“豹子!”
瓷碗中果然出现四粒“六”!
雷大偏首一瞧,苦笑道:“我我”
“哇操!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不然你再瞧一遍!”
沈贤捞起骰子,顺手又是一掷!
“哗啦啦”响后,沈贤笑道:“哇操!雷大!你瞧!三、三、二、一,‘扁精’哩!你掷一把!”
说完,捞起骰子,交给雷大。
雷大骰子入手,精神陡振,面色转为嫣红,坐起身子,右手连晃,一旋,一掷,喝道:“四八啦!”
“哗啦啦”声响中,骰子一直转动着。
沈贤嘘口轻吹,朝众人眨了眨眼!
骰声一停,只听雷大喝道:“哇!‘四八啦’嘿!神仙,各位,大家快点瞧,是‘四八啦’哩!”
说完,脸色更红了!
众人纷纷叹道:“果然是‘四八’啦!”
沈贤叹道:“哇操!我输啦!雷大,说出你的条件吧!”雷大待咳稍定,摇头道:“不行!”
沈贤抓住骰子,嘘口一吹,一掷,喝道:“四八啦!”
骰声过后,瓷碗内现出:“四、四、三。”
“哇操!七点!我输了!”
雷大又是连咳半响,方道:“神仙我要你娶我的妹妹!”
众人不由“啊”了一声!
想不到一向蛮强的雷大会提出这个条件!
“哇操!这”沈贤朝垂着羞颜的雷浣波瞄了一眼,又将目光扫过仇晓晓及连氏姐妹,故意装出为难的神情。
由于急着赶釆浮玉山庄,沈贤根本未将她与雷浣波那场‘糊涂帐’告诉柳丁等四女,难得雷大“鸡婆”的提出条件,他实在太乐啦!
他真想抱着雷大,送他一个吻!
只见雷大神色转为灰色,又连咳了一阵子,方道:“神仙你一向言而有信这次不许赖帐!”
“哇操!我”
却听一阵苍劲的声音道:“贤儿,答应吧!”
原来是端坐于太师椅上的奶奶崔玲玲发言了。
崔玲萍这个决定,立即使得连氏姐妹及仇晓晓低下了头。
沈贤嗫嚅道:“奶奶,可是”
崔玲萍笑道:“贤儿,你放心,你风奶奶已经把事情全部告诉奶奶了,你尽管答应,一切自有奶奶作主!”
沈贤暗暗松了一口气,坐在雷大的面前,笑道:“哇操!雷大,你听到了吧?你就是我的大舅子啦!”
说完,哈哈大笑!
雷大亦哈哈笑了二声,可惜被咳嗽声止住了笑声。
待气稍平之后,雷大笑道:“神仙照规矩来”
沈贤笑道:“哇操!没问题你看喔!”
沈贤说,立起身子,一把搂过雷浣波,头一低,当众吻了起来,羞得雷浣波双手直挣!
众人则以严肃的心情看着二人的热吻!
雷大嘴角漾着笑容,身子缓缓倒了下去,四肢一直,就再也不见动静,不过,嘴角那笑意却仍挂着!
沈贤轻轻的松开雷浣波,低声道:“哇操!波妹!令兄已经过世了,别伤心,让他愉快的去‘报到’吧!”
崔玲萍立起身子,走到二具尸体旁,肃然道:“二位英灵不远,老身在此宣布贤儿与波儿、晓儿、玲儿、秀儿及武夷山丁儿共结连理,同甘共苦,俟办妥二位之后事以后,在武夷举行婚礼,望二位阴灵佑他们子子孙孙平安!”
沈贤携同四女恭恭敬敬的拜见崔玲萍之后,侍立在一旁。
崔玲萍肃然道:“各位,大伙儿先将雷家父子人殓,好好的休息一宵,明儿一早到贤儿双亲坟前拜之后,即刻返回武夷山。
“到了武夷山,一方面要办理雷家父子之丧事,同时要积极筹备你们的婚礼,老身急着抱曾孙哩!呵呵呵!”
众人随着笑出声来。 武夷山下,福德祠前。
自沈贤他们去浮玉山庄那一天起,劳福及涂勾在柳丁、阿娥、阿娇以及丐帮弟兄的协助积极进行救济工作。
凡是死于“魔鬼队”者,只要有当地“保正”(里长)出面证明,每户可以领取一千两银子的“安家费”
凡是因为签赌“大家乐”而发生“财务危机”者,只要求得“福德正神”三个“允杯”每户可以借支“周转金”
至于借支多少金额,如何偿还,则必须先登记,现掷杯请示。
劳福及涂勾分别站在两侧,看着她们烧香掷杯,有的人连得三杯,感激万分的领了“周转金”而去。
有的人却费了好大的劲,才如愿离去。
送走了这批人之后,趁着难得的空档期间,劳福低声问道:“阿娇,已经发了多少银票啦?”
阿娇概略的算了一下,道:“连同昨天的,已经发出去五万多两了!”
“阿娇,老大虽然有不少的银子,可是面对全国各地的这么多人,我担心咱们会应付不了,到时候怎么办?”
“虎哥,你是怕钱不够呀?”
“是呀!”
涂勾突道:“嘘!又有人来啦!咦?那个身材瘦削的人,我觉得有点眼熟哩,老虎,你瞧一瞧?”
“咦!好似方才离去的那名老者哩!土狗,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右袖有一个洞,好似方才被香烧破的!”
“对!一定是他!妈的!现在又扮成另外一个老人,一定是趁机来‘行骗’的,怪不得他方才掷了老半天的允杯!”
“妈的!看我如何整他?”
只见那位老者混在人群中,走向登记台。
轮到他之时,只听他水沙哑的道:“姑娘,请帮我登记一下!”
阿娇和气的道:“老先生,请问你贵姓?”
“我姓梅,名叫慈仁,慈祥的慈,仁爱的仁!我想借一百两银子,替我那个不消子还债,分二十年还!”
劳福暗骂道:“妈的! ‘梅慈仁’,‘没此人’!一百两银了分二十年还?分明是不怀好意,存心来讹诈!”
阿娇和气的道:“行啦!老先生去请示吧!”
梅慈仁道过谢,转过身子就欲取杯。
劳福沉声道:“慢着!老先生,你忘了烧香啦!”
“喔!对对对!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啦!”
也不知是那家伙倒霉,还是“土地公伯仔”在生气,那家伙连掷四、五十杯,依然无法连得三个“允杯”!
他不由得急得满头大汗!
劳福佯作惊讶的道:“老先生,你的脸上怎么一条条的,你的皮肤怎么有黑的,有白的,不要紧张啦!”
那人慌忙以袖擦汗!
劳福叫道:“咦?怎么一边白,一边黑呢?你是化过妆”
那人以为事机已经败露,目中凶光一闪,立起身子狠狠的瞪了劳福一眼,转身步出庙外。
陡见他朝两位负责发送银票及现银之丐帮弟兄扑去,人未到,两道掌力已经朝二人胸前劈去。
那知二人已经有了提防,倏然拍出四掌,将他震得跄踉后退,劳福出手似电,立即制住了他。
劳福仔细一搜,果自他的靴侧搜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各位,这位老兄方才已经借了五十两银子,现在又要来借一百两银子,求不到允杯,反而强抢劫,是不是太过份啦?”
众人不由恨恨的指指点点着!
“各位,为了给他一个警告,我想罚他在庙前跪到今日申末时分,同时也可以给其他贪心的人一个警告,好不好?”
“好!太便宜了他了!”
“小兄弟,我建议在他的背后,写‘戒贪’二字!”
众人纷纷附和。
半响之后,只见那“大汉”被剥光身子,洗去易容,不但被制住穴道罚跪在庙前,后背更以墨汁写了“戒贪”二字。
现场中更有两位年纪虽大,火气仍然很大的灰袍老人自动站在那人的两旁,自动的向其他人宣布,那大汉之罪行。
这一天就平安无事的过去了,不过,银子送出去二十余万两。
望着那位双目中充满仇恨之火的大汉,劳福不屑的笑道:“妈的,朋友,我们要‘打烊’了,你请便吧!”
说完,拍开他的穴道。
那人长跪太久,立起身子时,不由一阵跄踉,只见他阴声道:“朋友,多谢你的照顾,山高水远,咱们有的是碰面的机会!”
说完,跄踉离去。
劳福吼道:“妈的!开饭馆的不怕大食客,卖身的不怕操,你如果还想再跪,随时欢迎你!”
阿娇白了他一眼,低声道:“虎哥,你那比喻太不伦不类啦!”
劳福搔搔头发,苦笑道:“真的吗?奇怪啦!我以前听老大在说这话的时候,觉得挺顺耳的哩!”
阿娇瞟了柳丁一眼,低声道:“顺耳?那是你们臭趣相投,不过,这儿是庙寺,怎么可以说这种失礼的话呢?”
“是!是!下次改进!” 午时已到,福德祠前,排条长龙,不过每人皆静静的等待着。
茭杯之声不绝于耳!
瞧着一批批的人感激万分的拿着银票或银子离去,现场诸人除了充满希望以外,更多了一分虔敬的心情。
只见劳福走出庙门,朗声道:“各位朋友,吃饭的时间到啦!我们准备了二、三百个粽子,请各位自行取用!”
现场中立即响起一片嗡嗡之声。
劳福笑道:“各位别客气!今天是我劳某人请各位,说不定那一天我劳某人还要到贵府去打扰哩!”
众人道过谢之后,纷纷上前取过粽子,在阴凉处食用着。
陡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白远处传来,柳丁霍地立起身子,欣喜的道:“老虎,会不会神仙他们回来啦?”
劳福掠到路口一瞧,神色慌张的回来道:“妈的!是差爷来啦!还有一辆马车哩,看样子县老爷也出来了!”
言未汔,马嘶声已更清晰了。
一阵衣衫破空声,只见十余名捕快打扮的大汉疾奔向庙前,一名国字脸大汉叱道:“不要乱动,准备迎接县令大人!”
“不怕官,只怕管”众人一听父母官居然亲自来此,纷纷立起身子,不敢擅动,思忖着要如何应对?
只见捕快们在庙前分成两列,那国字脸大汉,一见马车到达,立即上前启帘,恭声道:“迎接大人!”
只见一位脑满肠肥,一身官服的白面中年人,颤颤巍巍的坐在车辕,另有一位师爷打扮的人下车。
县老爷待气稍平,打量四周一眼,一见众人只是傻怔怔的瞧着自己,并没有跪下迎接,不由叱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光天化日下,百余人聚集此处,到底在干什么?主持的人是谁?”
劳福一见县老爷那模样就满肚子的气,可是他仍忍着性子,跪伏在地,道:“小民劳福,叩见大人!”
“老虎?大胆!”
“回禀大人,是功劳的劳,福气的福!”
“哼!我不管你是功劳还是苦劳,福气不是霉气,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想图谋造反?”
只见那位国字脸汉子走向箩筐前一瞧,急忙回禀道:“启禀大人,那儿有整筐的白银?”
“真的?抬过来——”
劳福急道:“大人!那是救济金,你”“救济金!谁救济谁?”
人群中立即有一位六句老者越人而出,跪在地上,道:“启禀大人,这几位年轻人的确在进行救济的善行!”
“救济?此地在本官治理之下,不但治安良好,而且家家户户安和乐利,根本不需要什么救济?劳福,你在救济什么?”
“这”签赌“大家乐”是违法的,劳福岂敢说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国字脸大汉,道:“启禀大人,据卑职估计这批银子不下五十万两,其来源及动机十分的可疑,请大人详查!”
“喔!劳福,你快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乱党贼子收买,在此以银子招兵买马,打算进行什么不法的行为?说!”
哇!好大的一顶帽子喔!
劳福急道:“启禀大人,小民所发放的救济金乃是救济因签赌‘大家乐’而发生经济困难的伤亡者及其家属”
“大家乐?这是什么玩意儿?你怎么有如此多的现银,说!”
“这”只见一名捕快上前道:“禀大人,这几名年轻人乃卑职辖区之人,一向在市场内做小生意,不可能有如此多的现银,请大人明查!”
“哼!”十余名官差立刻轰喝道:“威——一武——”
“大胆劳福!贪图厚利,甘受不法分子利用,在此从事不法行为,人证物证皆已齐奋,带回衙中询问!”
“是!”陡听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蹄声骤紧,半响后,只见二匹高头健骑,驰到现场。
正是沈贤及勾曲哲回来了!
他们二人赶在前头,一方面是急于和柳丁诸人见面,一方面是要安排一下迎接崔玲萍,那知却遇上这种场面。
勾曲哲老于江湖,又身负“密探”工作多年,一眼即瞧出劳福遇上了官方的蓄意“扣帽子”当下立即有了主意。
只见他凑近沈贤耳旁低语半响,一见捕快正欲上前拿下劳福,立即叱道:“放肆,退下!”
国字脸大汉脸孔一扳,叱道:“大胆刁民,竟敢妨碍公务!”
只见一名捕快叱道:“阿土,沈贤,你们二人还不上前跪下!”
勾曲哲瞧了那名捕快一眼,道:“嗯!你这‘管区’的记忆力挺不错的,来!把这个东西拿去给大人瞧瞧!”
说完,自怀中掏出一面长方形,金质腰牌。
那名捕快冷哼一声,接过那面金牌,呈递给端坐在车辕上的大人,却见他惊呼一声,一不留神,竟摔了下来!
当场鼻血直流,老半天爬不起来!
不过,他可不敢让那面腰牌摔着了。
侍立在一旁的师爷见状,立即上前扶起他那臃肿的身子,道:“大人”
“没关系!快!快随我拜见大人!”
一时之间,上自县令,下至捕快,一下子有十五人拜倒在勾曲哲的面前,口中直呼:“有眼不识泰山,大人海谅!”
勾曲哲沉声唤道:“伊标!”
县令慌忙道:“下官在!”
“伊标!你这糊涂官,居然敢阻碍本候爷之善行,该当何罪?”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大人给小的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哼!伊标!你收梅芝旺贿赂,纵容其经营‘大家乐’,眼前诸人皆是受害人,本候替你善后,你竟敢阻碍,哼!”伊标哧得一直叩头,频频哀求开恩!
勾曲哲喝道:“伊标,看清楚啦!”
说完,举起右掌,张开五指。
伊标低声道:“五千两?”
勾曲哲摇摇手掌!
“五万两?”
勾曲哲放下手指,喝道:“这是你自己开的口,限于明日午时前送达至处,黄金、白银各半,有没有意见?”
“没有!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下去吧!”
“是!下官告退!”
县衙之人刚离去,众人正在欢呼之际,浮玉山庄之马车,亦已抵达庙前,只见崔玲萍在四女扶持之下,下了马车。
崔玲萍恭恭敬敬的率领众人向“福德正神”上过香后,含笑与劳福诸人见面,右手更是紧拉着柳丁。
只听她道:“贤儿!据波儿说,她家中尚有不少的黄金珠宝,就一并拿出来救济吧!以稍赎雷家先前之罪过!”
众人纷纷颔首。
劳福更乐了,这下子不必担心,救济金来源不会有问题了。
崔玲萍道:“贤儿,奶奶建议在福德祠之右侧建‘百善堂’,使前些日子在此死亡的人,也可以有个栖身之处,共享香火!”
沈贤含笑道:“太好了!明天马上开始动工!”
原本站在一旁的百余人,闻及崔玲萍这种善行,纷纷表示感谢,有的人更因此呜咽不已,感动得泪水直流。
崔玲萍含笑问他们道:“各位别客气!只要各位今后知道安份守已,不要投机取巧,天下没有过不了的难关!”
众人诺诺应是,并表示愿意转告所有的亲友!
崔玲萍续道:“各位,老身的孙子将与这五位姑娘在下月十五日成亲,当天中午在此宴客,请各位务必要来参加!”
“一定!一定!恭喜!恭喜!”
崔玲萍朝众人一一招呼后,道:“贤儿,咱们去你阿姨坟前祭拜一番吧!”
马车队缓缓的驰去,带走了众人的感激与祝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