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格外不自然。
“你吃你的,别看我……”他不好意思地说。
李绮橙闻言,只好埋头吃面。那边的马方乾沉默了两三分钟,又说:“我有个朋友是饲料业务员,他们公司要垮了,他也失业了,听到我说要办养猪场,就想过来帮我参谋参谋。还说如果办得下去,就干脆在我这里帮忙。”
李绮橙放下筷子,拿了旁边的餐巾纸擦嘴。她眉梢扬了扬,眼睛里有含蓄却高兴的光芒。
“橙子,养猪并不简单,可能会有风险。你把你的钱就这么投进去了,万一咱们亏本儿了,你的钱打水漂了,我……”马方乾没再说下去。这话不吉利,他说完后就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是啊,这件事并不简单。如果这世上的钱财得来都那么容易,她李绮橙就不会沦落到给儿子买件衣服都要等到节日这种地步。
她低下头,想了很久。
下午的时候,马方乾又和她说了一些和这方面有关的东西。他回曹家村之前,李绮橙送他到汽车站。
汽车就要到站台了。马方乾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女人,那么干净清秀,如一朵开在清风中摇曳的小野花。他鼓起勇气,大步走上前,抱了她一下。
李绮橙被陌生的男性味道冲击得懵了神,反应过来时,马方乾已经上了汽车。汽车开走时,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咧开嘴朝她比了一个“再见”的口型。
如果自己没遭遇当年那些事,马方乾对于她来说,可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伴侣。那天他的告白,她不动心么?假的。本来在这世上,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就很难了。
可惜……
李绮橙转身,正准备回家,脚步没收住,撞上了一堵肉墙。她鼻子被撞得生疼,微微皱了下眉头。
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哑巴,你竟然让那个乡下男人抱你?”
李绮橙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她往后退了几步,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席晔攫着她的手腕,冷言冷语:“李绮橙,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别和那个姓马的男人走太近?”
车站人来人往的,路过的人都往这边投来好奇的眼神。李绮橙的手腕被他都抓红了,他却仍旧僵着脸,站在原地。
她注意到他眼底的青色,看来昨晚睡得不太好。
大约过了三分钟,他平静下来,总算是淡淡开口:“走吧。”
李绮橙低下头,妥协了,任由他牵着自己往路边的车走去。
到了他的车里,她见到了那天在镇上见过的司机。司机笑着和她打招呼:“夫人。”
李绮橙朝他微微点头。
车开到平安巷,席晔坐在她旁边,让司机下了车。他有事要问她。
“你怎么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李绮橙一愣,才知道他是为了这个事而来。她表情平静地告诉他,我那晚本来就是在收拾衣服,你不是看见了么?
“鬼扯。”席晔板着脸。
李绮橙看着他,我的刀口都好了,而且家里还有事。
她做完这一系列手语后,安静地看着他。
席晔一阵心慌,抓住她的小臂,“李绮橙,没有我,还能称之为‘家’么?那几年我们错过了,现在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嗯?”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埋怨,也没有期待。
他神情有些挫败,“我承认,我曾经一直嫌弃你是个身份不明的胖女人……”
李绮橙却告诉他,他们没有感情基础,即便是结合了,日子也不会过得长久。哪怕是西瓜,也会随着年龄的长大,逐渐体会到这个不幸福的家庭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臆想,我对你……”下半句话,他没说出来。
他很想把后半句话告诉她,却在触及到她眼里那抹清明和淡然时,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席晔最后还是放她下车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沿着那条狭窄的巷道,一路走向那个简陋的小屋。这是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七年,说起来长也不长,时间总是飞一般在流逝。可这七年里发生的事情,他却一无所知。
这七年,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是一张白纸。
他做错了什么呢?席晔觉得自己也没到罪大恶极的地步。
“回别墅吧。”他扶额,吩咐司机。
司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发动车子。
***
席家的老宅在城东,席晔忙完公司的事情后,就驱车前往那边。
正好他心情差,既然有人要撞枪口上,他就陪她玩个够。
六点左右,老爷子刚从对面的公园散完步回来,见到席晔站在堂屋,脸顿时垮下来。
“爷爷。”
老爷子冷淡地“嗯”了一声,“跟我去后院。”
席晔毕恭毕敬地跟在他后面。
老宅的后院设计得很有古韵,亭台楼阁,假山绿池,各色花竞相开放。在东南面,几棵古树矗立在春风中,旁边的小亭子里有专门下棋的地方。
后院那条德牧见到席晔之后,立刻欢蹦着窜了上来。这是陪伴他在撒哈拉一年的德牧留下的唯一后代。
“黑将军!”老爷子大吼一声,德牧立刻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