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张床,只有柳葭的铺位上是没有枕头的,这个枕头是谁扔的自然就一目了然。
柳葭尴尬地开始翻背包,她是把车票夹在钱包里,然后又把钱包放进了背包,可是翻找了两三遍,她的钱包却不翼而飞了。
柳葭有点傻眼了,她做事向来都很有条理,根本不可能把钱包随便往哪里一塞了事,她记得是放进背包,那就一定是放进去了,可是为何现在却找不到了。
乘务员有点不耐烦了,敲了敲床栏:“你到底找到没有?”
☆、第三十章
柳葭其实并不在意车票是否还在,而是她的钱包里,除了现金和银行卡之外,还有证件。如果没有证件,也就意味着她之后都是寸步难行,她总不能在这班列车上待一辈子吧?
她咬着唇,仔仔细细地把昨晚做过的事、去过的地方都回忆了一遍,还是没有想到哪里出现了纰漏,才会把钱包弄丢了。
“找不到的话就补票,不要拖拖拉拉的。”乘务员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愈加不耐烦了。
“那就补票吧,”容谢看到柳葭脸色不太好看,便也猜到几分,道,“这边两张铺位如果没有人的话,我也一起补了。”
乘务员收了现金,转身便走了。
柳葭皱着眉,转过头道:“很奇怪……我的钱包不见了,里面还有证件。”如果不是她自己把钱包弄丢的,那就是有人进来拿走了她的钱包,可是如果只是小偷小摸的行为,只要把现金拿走就好了吧,钱夹还是会被扔在走道上的。而外人能进来拿走她钱包的机会,只有晚上她跟容谢去列车尾部谈话的那一段时间。那个时间大部分人都休息了,而他们离开的时间也短,如果进来偷钱包,其实是冒了很大的、被人赃并获的风险。
容谢二话不说,走过去把门的插销落上,然后把自己的行李袋拖到她面前:“这种情况,好像我的嫌疑是最大的,你可以检查一下。”
柳葭没动手,只是摇摇头:“你拿我的钱包有什么用?”
“也许……我把你的证件和现金都拿走了,就能让你寸步难行,只能依靠我,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嘛。”容谢把登山包里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摊在铺位上,最后把包整个翻转过来,往下用力抖了几下,“包里没有,但是也有可能在我身上。”
柳葭只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一系列自证的举动,实在猜不透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只见他伸手进自己的裤子口袋,忽然又问:“你要不要把手放进来检查一下?”
柳葭看了看他穿着的那条牛仔裤,正衬托出他颀长又线条流畅的双腿,她哪里敢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谁知道会不会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不用了!真的不需要!”
容谢遗憾道:“是吗,既然你对如此相信我,我当然也不能辜负了你的信任。”他装模作样地拉住t恤下摆,一副准备脱衣服的样子。柳葭再也忍耐不住,用力按住他的手:“我根本就没有怀疑是你拿的!”
她这句话说完,又看了看自己抓着他的手的姿势,也不由抿嘴一笑。
容谢见她笑了,便道:“好了,你也先别着急,你证件的复印件在人力资源那边是有留档的,我让人去开证明。回程的话,我可以让人开车来接,总之办法有很多,事情也没这么糟糕。你觉得呢?”
葭转念一想,也觉得的确是这样,反正现在这个状况已经成为定局,胡思乱想也不能解决问题,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是容谢安慰完她,背过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一下子阴沉下来。他收到秦卿的邀请来参加这次旅行,柳葭又在中途丢失了证件和钱包,这只是巧合吗?他不信,会有这样的巧合。
——
临近中午,黎昕过来敲门。他们剩下四个人昨晚打了手电在车厢里打牌,一直玩了个通宵,睡到现在才起来。她笑眯眯地探过半边身子来:“柳葭,去不去餐车吃饭?哦,还有这位‘钟楼’先生,你说我该叫你钟先生好呢,还是楼先生比较好?”
容谢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的真实姓名,毕竟他也是半个公众人物,一报名字大家便很有可能知道他的身份了。容谢笑着回了一句:“你喜欢叫什么就是什么,都是我的荣幸。”
柳葭瞥了他一眼,虽然她已经知道恶名之下,他其实也并不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他扮演纨绔子弟的演技,直逼实力派演员。
容谢见她看过来,立刻收起笑意,肃容道:“你看,我女朋友特别喜欢吃醋,我跟你说一句话她就不高兴了。”
柳葭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
“她一旦不高兴,就要跟我闹别扭,我每回都要哄上好一会儿。”
柳葭说不过他,暗暗伸手过去,捏住他腰上的肉,准备前后三百六十度旋转一番,还没痛下杀手,就被容谢一把搂住:“不过我们吵架归吵架,感情一直都很好,你说是不是?”
柳葭被他将了一军,手上便也松了,如果真的下了手去,反而还坐实了“她喜欢吃醋和闹别扭的事实”。她抬起头,朝黎昕甜甜地一笑,柔声细语道:“你别听他胡说,他这个人啊,就是嘴上不着调。你看我像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
黎昕打了个寒战,忙不迭道:“那个,你们快点去餐车那边吧,晚了怕没位置,我先走一步!”
柳葭见她离开,转过头面无表情道:“老板,上个月工资还没到发的时间,我可以先向你透支部分现金吗?”
容谢神情古怪地看着她,从口袋里取出钱夹来,放在她手上:“要多少,你自己拿。”
柳葭打开钱夹,从里面抽出十张一百元面额的钞票,又转手把钱夹还给他:“谢了,等回去了再还给你。”
——
柳葭到了餐车,便跟刘芸坐在一起,一直低声说着话。直到大家都用完餐,她们却似乎还有聊不完的话题似的。
等她好不容易回到车厢内,立刻打开一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大半瓶,连连叹气:“说得累死我了,她的嘴倒是严。”
容谢正躺在下铺,百无聊赖地举着手机打游戏,还开了游戏音效,对她的任何举动都当作没听见没注意。
柳葭走到他的床边,直接坐下来。容谢眼角一跳,手机屏幕便显示出“gameover”,他放下手机,无奈地问:“你想问刘芸什么?”
“你妹妹的病,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医生都说之前有一个志愿者愿意捐献骨髓,可是临到头又反悔了,你就没想过要把人找出来?”
“我怎么不关心她了?我自己也去做过配型,可就是配对不了,我也没办法。”容谢一转手,拿起枕头边的杂志,直接盖在脸上,“我倒觉得你比我还在意,如果你只是想找一个人关心爱护的话,我不介意你把注意力分一点在我身上。”
如果他要故意扯开话题,只会要比从刘芸口里套出那个反悔的捐献者是谁更困难。柳葭抽掉他手上的杂志,正色道:“你不是很有手腕很会讨女性欢心吗?你怎么不去问问看刘芸,那个志愿者到底是谁?”
“我用不着去问她,自然还有别的途径找到人。”
“也就是说,你跟对方交涉过了?那个人还是不愿意?”
“她是愿意的,不过也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是我不愿意。”
柳葭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说动了那个反悔的捐献者,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居然没有答应对方的条件:“什么交换条件?先不管是什么条件,总之你可以先答应下来,之后再慢慢补偿,也未必非要按照对方说的做。”
容谢睁开眼,定定地望着她:“柳葭,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如果我答应了,就绝对不会反悔。一旦摧毁了自己的诺言,那么我的话在你眼里、在大家眼里,都会变得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推翻。”
柳葭都没想过他会如此正经地教训了自己一顿,顿时脸上有点挂不住:“你考虑得很对,是我太冒昧了。”
容谢看着她,眼神又和缓下来,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笑道:“一点都不冒昧,我知道你是在关心以诺,爱屋及乌,这个道理我懂……”
他根本一点都不懂。柳葭冷笑,正准备一句话戳破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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