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县局办事大厅内再次一片哗然。
赵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忠德,显然对于魏忠德的反应很是无法理解。
那六名喊着要翻供的游客却多少猜出了些原因,一时间六人看着魏忠德倒是颇为心有戚戚,大起同病相怜之感。
“误会?那这么说,你方才所说的所有的事情,都和我们无关了?”
叶苏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那些游客和赵四,脸上则依旧带着笑容。
只不过与之相对的,赵四和那些游客的表情却变得异常精彩,谁都不是傻子,只是看着魏忠德的反应,再联想到方才那六名游客异常的举动,基本上就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咳咳,是,都是误会,那些事当然和你们无关,我们县局工作有失误的地方,还请诸位不要见怪,万望海涵、海涵。”
魏忠德一边躬着身,一边看着叶苏和海洋科学班的所有学生,陪笑说道。
“行,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就走了,至于这里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我希望处理的结果能够公平公正,有些误会,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释清楚的。”
叶苏说着,从座位上起身,朝着自己班里的学生们招了招手:“走吧,回去休息,明天就要回清江了,今天都早点睡。”
魏忠德有些没想到叶苏竟是这么好说话,愣了下后,看着叶苏真的带着一众学生朝着办事大厅的大门走去,魏忠德顿时如释重负般,原本因为连续三个电话而无比沉重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些,赶忙继续陪着笑,跟到了叶苏的身旁。
不过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倒是自然了许多。
“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保证处理的结果一定会让诸位满意!”魏忠德语气很是郑重的说道。
“希望如此,对了,周雪龙同志是个难得的好警察,坚持原则,又不失灵活,能有周雪龙这样的警察,是你们局的幸运。这样的警察,还是要重用的。”
叶苏走到了大门外,扭头看着魏忠德说道。
“啊?啊!是!您说的是,周雪龙一直在岗位上恪尽职守,年年都是我们县局的先进个人,今年的提干指标,我已经向相关领导提报了周雪龙的名字,相信很快就会得到批复的。”
魏忠德一边说着,一边感觉心在滴血。
这番话说出来,他便等于要让出一个提干的名额,对于魏忠德来说,这损失算是相当惨重。
不过联想到周雪龙背后的关系,魏忠德倒是多少好受了些,权当是计划外的感情投资好了……
“行了,你留步吧,我们走了,还有就是,别来打扰我和我的学生们的休息,任何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叶苏说完,不再理会魏忠德,带着所有的学生和唐晨,径直出了县局、过了马路,进了对面的快捷酒店。
魏忠德则是一直站在办事大厅的门口,一直看着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快捷酒店的大门内后这才来得及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深吸了两口气,挺直了自己的腰板,重新恢复了一局之长的威严模样,这才转身回了办事大厅内。
此时的办事大厅里,剩下的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魏忠德,事情的变化实在是太过富有戏剧性,无论是赵四还是那些想要报复叶苏的游客,乃至于县局里的其他警察,此时全都盯着魏忠德,仿佛魏忠德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一般。
“咳咳,嗯……周雪龙,这件事你来负责全权处理吧,一切以事实为准,不用理会任何其他不相关的因素,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之前,把处理结果给我,有问题吗?”
魏忠德被所有人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着实也有些脸上发烧,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啊?我?”周雪龙很是意外的指了指自己,看到魏忠德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后这才一个立正,大声道:“没有问题!”
“好,那你忙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魏忠德径直转身而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悔之晚矣
县委大楼,县委书记办公室内。
原本会客用的沙发上此时坐着三个年纪都在五十岁上下的威严男子,而在三人的对面,魏忠德垂头丧气的站着。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着斟满了茶水的茶杯,只不过此时茶杯上已经没有热气飘出,偏偏茶水却依旧还是满杯的状态。
整个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沙发上的三人全都一脸深沉,魏忠德则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如此安静的气氛显然让魏忠德看起来很是不安。
“这就是全部事情的经过?你没有任何隐瞒了?”
良久的安静之后,三人中居中的那位终于开口问道。
“书记,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经过了,事情闹的这么大,我怎么敢有所隐瞒啊。”魏忠德苦笑着说道。
“虽然没什么隐瞒的地方,不过按照你的说法,一切都是赵四的错,跟你却没什么直接的关系。魏忠德,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着推卸责任?”
坐在右边的人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县长,不是我推卸责任,实在是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很冤啊。赵四那边跟我说的不清不楚的,我只以为和从前一样,只是普通的游客罢了,当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麻烦。包括这所有事情的过程,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也根本就不知道啊。”
魏忠德叫屈道。
“我相信你在这之前确实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果真的知道了,你也不可能白痴到去招惹那么一群人。不过这并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这件事该如何收尾?樊城周书记和王市长都在关注这件事情,两家樊城今年对内招商中最重要项目的投资方都已经有了要撤资的意向,理由是投资方的儿女在咱们县里被咱们县公安局扣押诬陷,投资方深切的怀疑整个樊城的治安和经商环境。”
居中之人微微前倾,伸手在茶几上无意识的敲击着,然后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是十月了,如果那两个重点项目的投资方真的选择撤资,那么投资方固然会承受一些经济损失,可最麻烦的,却是市里今年的经济指标注定将无法完成,甚至有可能出现较之去年的数据呈现负增长趋势的状况,一旦真的如此,王市长那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就不用我说了吧?明年……可就是换届了。”
居中之人说道这里,坐在右边的人接口道:“除此之外,来自于体制内的压力也不小,周书记本想借着这一次换届更进一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由于这件事情,省里原本已经定下的声音再起波澜,我不知道这些学生到底都是什么背景,但只是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这些能量,就足够让人胆寒了。至少……若是这些能量全都朝着我们来的话,别说你魏忠德要完蛋,就算是我们,也是要跟着倒霉的。”
魏忠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颓然的低下了头。
“书记,县长,这件事已经很明白了,对方的目地也很明确。说的粗俗点就是,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欺负了人家的晚辈,所以人家的长辈现在来找场子了。魏忠德这个局长肯定是不能继续干下去了,这个态度我们必须表现出来,毕竟还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来,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当务之急,一是要表明我们县里的态度,其次便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这件事情彻底的下一个结论,至于赵四……他在县里横行的时间也确实是长了点,索性一并处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