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猩红色的综裙,眉眼艳丽,乍眼看去仿佛要把人的呼吸都夺走。
那女子在霍言祁身旁停了下来,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掩着嘴娇媚地笑了。霍言祁脸上的表情稍有缓和,应了一句。
两个人站在那里一来一去地说起话来,看上去俨如一对金童玉女,十分般配。
晏恣的呼吸忍不住窒了窒,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
曲宁说的果然没错,男人都是喜欢漂亮女人的,霍小哥也不例外,这才多大,就眼巴巴地挑媳妇来了。
许是看到霍言祁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旁边又有两个女子半掩着团扇走了过去。
眼不见为净,晏恣懒得再看正想离开,身后有人困惑地叫了一声:“小……小恣……是你吗?”
☆、第二十七章
这声音甚是熟悉,晏恣的心口突突一跳,倏地回过头去,只见卫予墨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他的身旁是流瀑似的菊丛,黄的、粉的、红的,各色菊花争妍斗艳,更衬得一身白衣的他隽秀雅致,飘然出尘。
晏恣心里一喜,正要上前,忽然想起他在洛安书院时那无情无义的模样,立刻沉下脸来偏过头去,傲然哼了一声。
卫予墨几步便走到她面前,喜滋滋地道:“小恣,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晏恣恼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地方你卫大人买下来了不成?”
卫予墨僵在原地,一脸的无措,好半晌才低声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晏恣假笑了两声:“怎么敢啊,我等是升斗小民,卫大人你是状元之才,国之栋梁,再也不敢高攀了。”
“小恣,是你说的,相交贵在知心,不必拘泥于表面,我是不是状元并不重要,我也不觉得这是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卫予墨凝视着她,神情有点伤心,“你为这个生气,我……心里好难过……”
晏恣差点没跳了起来,这倒好,他还倒打一耙了!“卫予墨,你别太过分了!是你当了大官看不起我了,这么长时间音讯皆无,连说好的夫子都不肯做了,还和我说什么相交贵在知心!”
卫予墨惊愕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我入京后一共托人送了四封书信给你,你……你连一封都没回,怎么说我音讯全无?”
两个人找了一个僻静的所在,一五一十,终于把事情弄清楚了。
卫予墨那日匆匆入京被梁元帝召见,随即便重入翰林院,入吏部赐御书房行走,拜会老师,应付同僚上级,理顺所辖事务,一时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他深怕晏恣误解,又抽不出时间回洛镇,只好修书向晏恣解释。
“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卫予墨的脸都快急红了,“要是我有这心思,让我天打雷劈。”
晏恣傻眼了,这事情峰回路转,一下子真成了她的不是了:“可你那时候不是说……不让我叫你夫子了吗?”
“我那是……”卫予墨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了,好一会儿才略带尴尬地道,“你我平辈论交,什么夫子老师,太生分了。”
晏恣恍然大悟:“你也不说清楚,害我难过了好几个月。”
“对不起,传旨的公公就候着我一起走,我要是能和你多说两句就好了。”卫予墨愧疚地道。
“可你送来的信……都去哪里了?总不能被人偷走了吧……”晏恣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回去问问那个送信的家仆,”卫予墨气得脸色发白,“难道是他偷懒丢了信不成!”
晏恣潜意识觉得不可能,连忙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说清楚了就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我们的宅子给你留着位置呢。”
她正想把洛安山庄的来龙去脉好好和卫予墨说道说道,有个声音冷不丁地从她身后冒了出来:“你们俩在聊什么?”
她回头一看,霍言岚和霍言祁两兄妹正站在她身侧的廊檐下,一个巧笑嫣然,一个则面无表情,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似的。
晏恣刚才那不舒服的劲儿还没过去呢,懒得理霍言祁,只是低下头来冲着霍言岚招手:“快过来,我带了礼物给你。”
霍言岚拎起裙摆刚想往下跳,忽然看到旁边的卫予墨,只好莲步轻挪,缓缓地走到晏恣身旁,略带兴奋地道:“什么礼——”
话音未落,只见晏恣猛地抬起头来,用力一吹,一条长长的红舌头骤然出现在霍言岚面前。
霍言岚尖叫了一声,惊魂不定地跳开两步,只见晏恣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软皮面具,呲着牙冲着她乐。“好玩吧?这舌头一吹就会变长,吓唬人最好了。”
霍言岚朝四下一看,劈手便夺过那个面具,咬着嘴唇吃吃直笑:“你从哪里找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两个人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卫予墨则和霍言祁点头致意,他们俩一文一武,同殿为臣,又同是梁元帝跟前的红人,碰面的时候不少,不过,霍言祁性冷,卫予墨也不善拉帮结派,没有了晏恣的热络,两个人在一起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如当初一起蹴鞠的时候多。
等晏恣和霍言岚说完回过头来时,便看到身后两名男子一左一右,一玄一白,一冷一暖,简直成了园子里一道独特而又靓丽的风景,引得路过的女子频频回头。
霍言岚眼珠一转问道:“这位……是不是状元郎卫郎中卫大人?”
卫予墨有点诧异,拱手行礼致意:“正是在下。”
“方才裕王和裕王妃正在四处找你,看起来很是着急的样子。”霍言岚指了指前面的正厅。
卫予墨犹豫了一下,裕王是梁元帝的弟弟,宽厚仁爱,在朝中素有名望。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你跟我来。”霍言岚自告奋勇地说着。
卫予墨没法子,只好对晏恣说:“我去去就来,你等我片刻。”
霍言岚回头朝着自己的哥哥眨了眨眼,领着卫予墨走了。
四周一瞬间有点安静,晏恣低头专心致志地玩弄着一颗小石子,霍言祁只能看到她那头乌黑的头发,几缕发丝随着她的脚轻轻摆动,撩得他的心头一片柔软。
“相到中意的姑娘了吗?”
“怎么不和我说话?”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晏恣扑哧一乐,抬起头来:“和你说话的姑娘多着呢,不缺我一个。”
霍言祁愣了一下,解释道:“刚才那个是俞贵妃的侄女,她喜好舞刀弄枪,想要请教几个射箭的窍门。”
晏恣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不是还问你何时有空,请你亲自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