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意乱。
燕恣把头捂进了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才冲着外面喊道:“晏洛,告诉钱秦,公主府的马桶等着他。”
晏洛掩着嘴乐呵呵地出去了。
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越发响了,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夜越安静,脑子里的杂念就越多,燕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迷迷糊糊中,只见霍言祁一身黑衣黑马,手持银枪,腾云驾雾而来。
“小恣,你为什么不信我?”霍言祁沉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问。
燕恣傲然撇过脸去,哼了一声: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这么神气活现的这是要翻天了不成!
银枪在他身前甩出了一个枪花,霍言祁含愤一击,将银枪定在了燕恣的身前:“好,你不信我,我以死明志就是!”
马蹄声骤然响起,燕恣回头一看,只见霍言祁朝着前方疾驰,眼看着就要失去踪影。
燕恣大惊失色,朝着他紧追了几步:“你去哪里?你给我站住!”
“小恣,我去西北打轶勒了!要是我回不来,你就把我葬在洛安山庄的后头,好让我日日看到你……”
那声音渐行渐远,燕恣一着急便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她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脑子里一下清醒了过来。
手稿。
红绡和俞含婧。
俞家和燕成璋。
她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晏洛的声音惶恐:“公主,外面来了一大群侍卫,说是夫人不见了!”
☆、第五十五章
公主府的侍卫经过一夜的战斗,一个个都鼻青脸肿,尤其是钱秦,眼角肿了一大块,看起来十分狼狈。
燕恣也没心情去笑话,直接迎向了傅衡。
傅衡神色焦灼,满眼血丝,他也顾不得礼节了,一见面便叩首请求:“公主殿下,夫人早起时便不见踪影,公主是最后一个见到夫人的,臣斗胆,请允许臣搜查公主府。”
燕恣的心一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她点了点头道:“傅将军自便。”
傅衡领着人在公主府里搜了一圈,无功而返,他没有心思寒暄,告了一声罪便要往外走。
“等一等,我婶婶还在不在?”燕恣冷静地问道。
“吴婶已经被扣起来了,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傅衡颓然道,“宅子里没有任何痕迹,难道夫人她……又自己跑了?”
燕恣从头到脚梳理了一下昨晚两个人的对话,断然道:“我娘不可能会逃也逃不了,更不可能会撇下吴婶和我无声无息地消失,你们查了你们自己人了吗?会不会有内应?”
燕恣急匆匆地赶到晏宅,燕成璋居然也在正厅内,一见燕恣,立刻忧心忡忡地道:“皇妹,这事可难办了,要是找不到人,我们可怎么向父皇交代?”
燕恣心急如焚,强笑着道:“皇兄你的消息好灵通。”
燕成璋眉头紧皱:“父皇的事情,身为人子自然处处放在心上。”
说着,他摇头叹息道:“不过,你这位养母也真是……父皇之宠,别人求也求不来,父皇已经饶她这么多次,她不知感恩,居然还处心积虑想着逃走,我实在是替父皇生气。”
燕恣的心一凉,盯着燕成璋,咬紧牙关,把在舌尖打滚的话咽回了了肚子里。
父皇不在,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要三思而行。
“其中必有隐情,皇兄不如耐心等待,秦将军他们查完总会有个结果。”
燕成璋点了点头,坐在那里喝茶。燕恣则直接去了吴婶那里,吴婶的确不知道晏若昀去了哪里,两个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燕恣又去了晏若昀的房间,房间已经被锁,门口有人看着,说是除了傅将军之外谁都不得入内。
再回到正厅,霍言祁也已经在了,正在和傅衡、燕成璋说话。
“有内应,昨夜值守的二十八人已经在查,有两人还没找到。”
“城门已经戒严,一律不许出城,他们应该还躲在城中的某个角落。”
“这一个月来新入城的已经在盘查,所有人都登录在册。”
霍言祁神情冷静,条理清晰,只是眼中的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怕,一见燕恣,他立刻朝着她大步走来。
“小恣,昨晚……”
“我不要听!”燕恣忽然捂住了耳朵高声尖叫了起来,“我不会原谅你的!”
霍言祁急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小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燕恣朝着他厮打了起来,拳打脚踢,喘息着道:“霍言祁,我们完蛋了!从今往后,路归路桥归桥,我们割袍断义!”
燕成璋慌忙上来劝架:“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皇妹你别这样,言祁松手,让人见了多不好。”
燕恣拽着燕成璋哭了起来:“皇兄他欺负我,你把他抓起来!”
“好了好了,”燕成璋哄着道,“皇兄帮你骂他,抓起来可不成,言祁是国之栋梁,不能任由你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