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一眼,像一个小老头似地,便笑了:“那可要记牢了,别见着什么熟人,便忘了该遵守的事情。”
虞子婴不与他争辨这种事,她返目望去祭坛,然后隐约看见在惰前方,好似站着一个人。
“那个……是圣灵的圣主?”虞子婴推开*,面色微沉。
*却不肯远离了她,这才刚“和好”,他却想这样粘着她不放。
“据闻腾蛇祭坛要开启除了腾蛇皇亲自莅临之外,另外便是由腾蛇皇族的血祭来触动机关开启。”*红唇吐灩,阴阴柔柔道。
“他这是在放血?”虞子婴抿紧了嘴角,冷下面容。
*不以为然:“这不放血,我们怎么进去?”
虞子婴道:“可他已经站在那里快接近半刻钟了。”这么说来,他必然已放血快半刻钟了。
“半刻钟啊,这是放了多少血呢?”*苦恼地计算了一会儿,便眸光发亮,透着幽绿,轻松又饶有趣味道:“或许等他一身血都放光了,这机关也就可以开启了。”
虞子婴闻言,不满地横向*。
*见虞子婴那不虞的神色,想着刚才两人还“柔情蜜言”地倾诉心肠,此刻她眼底那透着寒意的神色却像冰箭一样刺痛着他的心,落差太大,*心底又开始闹扭曲了,他冷笑地阴下面容,口不折言道:“怎么,你心痛了?知道他是你的同胞兄弟,便觉得不忍了?”
“同胞兄弟?”虞子婴迅速接口,却是心弦一颤,愣然重复了一遍。
而*话一出口,眼中便遽闪一道懊恼,嫌自己刚才冲动时嘴太快了。
“你——说——圣灵的圣主,他是我的族胞兄弟?”
虞子婴每一个字都说得太慢,似不愿相信,又似在慢慢消化这一则冲击性的话,她忍不住朝圣主的方向遥遥望去,眼底的光芒似草灯被风吹得破散四溅,明明灭灭。
——难怪!
难怪她会对他的感觉如此不同。
虞子婴脚步欲动,却被*先一步逮住,他掰过她的脸,逼着她看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去哪儿?”
“再放任下去,他一定会死的。”虞子婴沉静道。
“他死与不死,与你何关?别忘了他此时的身份。”*笑眯眯,却恶意十足地提醒道。
是你的同胞族兄又如何,他如今已经变成腾蛇族仇敌殷圣的人,这样的族兄你还要吗?你敢要吗?
“你对他……”虞子婴探究地盯着*,顿了一下,将脑海之中掠过的词过滤一遍,然后挑了一个比较恰当的形容,吐露道:“很厌恶?”
*见虞子婴看着他时,眼中那一抹了然与透澈,面容一僵,下意识反驳道:“他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
“但他跟我却有关系,他或许是我的同胞兄弟,难道你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简单地在我眼前死去?”虞子婴反问道。
“他又不是猪,他怎么可能会任由自己就这样放血放死掉?”*听了虞子婴的话直接气极而笑道。
“若一刻钟后,他仍旧不停止这种自杀的放血,他就会死。”虞子婴不与他争辩,只是很平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第六十一章重逢喜
“那好,那我们不妨就等着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停下来。”*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就如同她的话一度令他感到既荒谬又滑稽可笑,既然如此,那便静候结果吧。
在砖石包砌的祭坛之上,圣主绷直着身躯静静伫立,背脊又挺又直,像一柄标尺似的,他戴着的一张惨白质硬的无脸面具,仅露出黑洞洞的两个眼孔,跟一张削薄煞白的嘴唇,他手臂上的那一道血痕已经开始缓慢滴血了。
“圣主,若你再这样下去,或许会死。”惰声音平淡,姿态懒倦,白衣翻飞似鸽,风拂动领间狐毛似朵朵绒花压低、竖起,他那一张临莅于薄透阳光之下的俊美透明容颜亦毫不逊色。
他虽然听着像是在好心劝着,实则并无半分“真诚”的动作。
“它一定会开启?”圣主那道冷质清隽的声音淡淡响起,虽然与往常的语气相似,但若细心仍旧能够从中听出一种硬撑的虚弱。
“肯定,不过……这也必须得圣主能够撑到最后才行,这条入口机关必须彻底完成开启,一气呵成,倘若半途停下,就算有人趁机潜入,待机关重新合上,便永远都出不来了。”惰道。
而就在两人谈话其间,一阵令人耳酸的嘎吱声蓦然响起,两人面色一凛,皆齐齐望去,只见在凹槽前方,那铜釉器的八卦圆弧形闸门从中间十分缓慢地开启。
但在它开启出一个指缝大小的空隙时,却又停下,接着站在祭坛顶端的两人,感觉脚底传来一阵轰隆的颤鸣感,此时圣主受了外力震动的刺激,只觉胸膛一阵窒闷,心脏搏动过快,眼前一阵阵眨黑,连站都站不住了。
不行!必须坚持住!
圣主一手紧攥住凹槽台的一角边拐,想稳住晃悠的身形,但一下秒,心脏处一阵撞击,他整个一震,瞳孔放大,不知不觉地朝后仰倒而去,然而就在他倒下之际,却先一步被人给扶住。
他以为是惰,毕竟他一直站在他身后,然而当他虚弱又冷清地抬眸一看时,却看到垂落的兜檐帽,跟一截白皙得几乎透明的下颌,抿紧严肃的饱满唇珠。
“你——”圣主看到来人那一刻,瞠大眼睛,如遭雷殛。
来人从容地取过他手中握着的那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便眼都不眨一下,狠狠朝白皙的手腕处划去,白中一道划拉长细的口子瞬间便渗出血来。
“不要——”看到从她手中迸溅出的血液时,圣主只觉得头晕目眩,手脚泛力,简直快要晕厥了过去。
他惊惧凄厉,整个人惊慌失措,一时亦不知道该去抢夺她手中的利器,还是先想办法替她止血:“你在做什么!”
但来者却没有理会他,她镇定而冷酷地将自己的血滴入那逐渐溢满的凹槽内,等待着浮雕闸门继续启动。
“够了!停下来!”圣主眼眶发红,凶厉而痛不欲生瞪着虞子婴。
但虞子婴眼梢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到她的血灌满彻底将腾蛇祭坛开启之后,*方如灵猿一样闪移过去,将圣主粗鲁一把推攘开来,执起她的手掏出药涂上,迅速包扎了起来。
“真不愧是腾蛇皇族的纯血种啊,比起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野种,开启祭坛的速度也不知道快了几倍呢~”与他那冷讽暗嘲的语调不同,他替虞子婴治疗的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翼翼。
该死的!若他早点开启腾蛇祭坛,他的小乖又何必遭这一份罪,真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圣主闻言,猛地射向*,目眦欲裂。
“虞、子、婴——?”
这时,虞子婴听到一道沉磁惊疑的声音,她下意识抬眸,只觉眼前一道白色影子遽然闪过,似风打面部,微避侧过脸,眼角余光觑去,顿时惰那一张晶莹剔透却刀削冷凛的脸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撞入了她的眼中。
他执起她的另一只手,冰冷的指尖微微施力,表情复杂,似喜似怒似讥:“你果然是死不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