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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党旗刚从公司下班回到家,周培就打来电话说有事求帮忙,具体问什么事儿,他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出来见面再说,半个小时后她家楼下见。
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过了半个钟头,党旗下楼,周培已经等在楼下了,见她出来,绅士地替她开了车门。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党旗开口问道。
周培一笑,“没什么大事儿,就请你帮个小小小小的忙。放心,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用人格担保。”
“算了吧,人格这玩意儿你有吗?周培,咱们先说好了,要是你让我冒充你女朋友帮你收拾烂摊子或是别的什么,想都别想。我现在只是你的前女友,之一,明白吗?”党旗事先约法三章,主要是她不清楚周培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明白,我最绝情的前女友,您说的这些事儿,小的哪能劳烦您亲自出马?绝对是正经事儿。”周培忽然倾身过来,党旗手臂一挡,“我自己会系。”说完拉好安全带扣上。
周培笑着坐回原位,“宝贝儿,还是你了解我。要换别的姑娘,早就闭上眼睛等着我来亲了,一点儿意思都没。你说,现在的女孩儿要么都跟你似的不解风情,要么就自作多情,怎么就没一个正常的?”
“你到底还开不开车了?”党旗歪过头盯着他。
“开,这就开。”
周培带着党旗去了一家名为“玉膳房”的私房菜馆,胡同深处的四合院,车子只能停在胡同口,进去了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亭台轩榭,假山花池,北方建筑的大气中揉合了江南庭院的韵味,绝对是闹中取静,怡情雅致的好地方。
领班见他们到了,亲自过来带路,“培少来了,这边请。”
周培点点头,牵起党旗的手往包厢去,党旗甩了甩没挣脱掉,只好瞪着他,用眼神问这是什么意思?
周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宝贝儿,给点儿面子。”
党旗还了他一对卫生球,倒也没再挣扎,任由他牵着。
进包厢前,党旗撇了眼还被他握着的手,站在原地不动了,意思很明显——不松手就不进去了。周培无奈,这才放开了她。
包厢里已经坐了五六个的人,有男有女,周培一手搭在党旗的肩上,笑着对众人介绍:“这是党旗,我媳妇儿。”
党旗猛地抬头看他,周培摆摆手,尴尬地笑笑:“准确地说,是未来的媳妇儿,前任女朋友。”
“切~”一干人唏嘘不已。
“行了行了,旗旗,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周培指着左手边的男人,“这是雷鸣,雷子,我发小,刚从国外回来。”然后又指了指坐在中间偏右的男人,“这是我的合伙人成钢,你叫他钢炮儿就行了。其他的你就不用认识了,不重要。”
“什么意思啊?周培,当哥们儿是死的啊?”没被介绍到的光头不服气,丫不带这么忽视人的。
“光光,咱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嫌弃,你还没习惯?”同样被视为不重要人物的万子打趣儿道。
光头撇了句:“一边儿去。”
周培打断他们,“别废话了,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吧,瞅完了还得开饭呐,别把我们家大宝贝儿给饿坏了。”
“咦~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冷啊,是不是空调打太低了?”
“瞧他那德行,肉麻当有趣。”
党旗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周培吃不准她是不是生气了,忙把她拉到一边儿哄着,“旗宝贝儿,你怎么都不说话,生气了?”
“没,我就是突然想吃卤口条了。”党旗随意说道。
周培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像被割的不是猪舌头而是他自己的,“小姑奶奶,那玩意儿太血腥了,咱吃点儿别的吧。待会儿你想吃什么随便点,这儿的师傅手艺特棒,真的。”
说话的当口儿,领班再次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俩服务生,推着辆小推车,推车上面不知放着什么,竟有大半个人高,被一块红绒布遮住了全身。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党旗直觉她知道红布下面是什么,这样的场面她小时候曾见过许多次。
光头摩拳擦掌地绕着推车转了一圈,然后难掩兴奋地对所有人说:“这是我一朋友从缅甸搞回来的,小命都差点儿搭在那儿了。哥儿几个睁大眼好好瞧瞧,要瞧上眼了,这钱嘛好商量,给我那朋友本金加点儿养家糊口的小钱就成,要瞧不上,也好办,让他拖回去爱卖谁卖谁去,是吧?哈哈哈哈。”
万子笑着插嘴,“你那什么朋友靠谱吗?”
“狗嘴吐不出象牙,要不靠谱,我能把这玩意儿拉上这儿来?”光头愤愤地说,这么大一家伙,先别说值不值钱了,光运来运去就够呛的,“放心吧各位,我这朋友跟我认识很多年了,人绝对没问题,这石头也保证是从缅甸拉回来的,至于这石头里面靠不靠谱,那谁也说不准,就看大伙儿的火眼金睛了。”
周培他看了眼党旗,小声说:“帮忙看看呗?要砸手上了好几百万呢。”
党旗蹙眉对他说,“你出来。”说完径自出了包厢,周培忙跟上,还不忘回头招呼,“你们先看着,我们去去就来,帮我好好研究研究。”
“周培,”党旗一开口,周培连忙打断道:“别激动,先听我说。你还记不记得咱俩还没分手那会儿,有一回你爸来北京了,我们一起吃的饭?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你爸跟我说,他以前是做玉石生意发的家,其实就是赌石,他说每次他都带着你,那时你才两三岁,入手前他都要问你喜不喜欢,你说喜欢的他才拿下,几乎没失过手。我当时也没在意,你个三岁的小奶娃,哪有那么邪乎,想着顶多你就是你爸的幸运星,送财童女。”
“那你今天找我来干嘛?”党旗盯着他问道。
周培清了清嗓子,“我就不瞒你说了,马上就是我们家老爷子八十大寿了,我小叔想找块上好的料给老爷子打一尊观音像,我么,正好听说光头一朋友刚从缅甸拉了块大石头回来,就想着借花献佛,给我小叔做个顺水人情。前两天我也找鉴定专家看过了,乱七八糟的仪器能用的也都用了,结果一半儿一半儿,你说,这不等于没说吗?虽然最后掏钱的是我小叔,但万一这事儿砸了,我也够跌份儿的。我不就想到你了嘛,看看你能不能也给我显回灵,我这就纯粹死马当活马医了。”
见党旗脸色不对,周培立即反应过来,佯装扇自己嘴巴,“呸呸呸!我才是死马。我都想好了,要切开真是一水儿好货,我还能从他的观音身上蹭点儿料,给你打对镯子加个玉佛不是?旗大姐,您就随便看两眼,直接告儿我您喜不喜欢,行不行?”
“我要说不喜欢,你就不买了?”党旗看着他反问道。
周培一怔,“这,我肯定不买了,不过最后做主的是我小叔,他才是财主。不过你的感觉很重要啊,如果你不喜欢,我会极力劝他不要入手的。”
党旗失笑,“周培,你这样会不会太儿戏了?如果我说喜欢,你就让你小叔花几百万买下来,结果切开一看,一文不值怎么办?”
周培刚想豪迈地说,成了,算你的,不成,算我的,一个熟悉的男声从他们背后传来:“一文不值算我的。”
周培郁闷地转身,内心咆哮,靠,小叔你抢我台词!还抢得比我霸气!
“小叔,你来了?”周培向他介绍:“这是我朋友,党旗。”完了又转头对党旗说:“旗旗,这是我小叔,周颂玉。”
“我想我们认识。”小叔淡淡地说道。
党旗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这个周培称之为小叔的男人牵起手,进了包厢。他侧头在她耳边说:“都说了一文不值算我的,你还怕什么?”
周培傻了,这什么情况?
党旗再次站在这块价值百万的石头前,脑袋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