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个人气量狭窄,独断专行,真不是人君的最佳人选。令狐问君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日后几十年都要与此人共同执掌圣朝就觉得头疼。
圣怀璟盯着她冷笑“要事?丞相现在口中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为工部讨要银子吧?正好,我也要面见陛下说说此事。工部那些人向来大手大脚的,修个堤坝城墙,竟然开口就是七八十万两,他们当国库是聚宝盆吗?若是六部都这样任意支取银子,圣朝早就完了!”盛怒的说完,便拂袖而去。
令狐问君被他一顿斥责,只有苦笑,也不与之争辩。她现在在朝中没有威信,没有私党,手中握有的权势看起来显赫,但却因无法服众所以魄力不足。
她现在还不便和太子正面冲突,能避的时候就先避一避吧。
至于这银子正如圣皇所说,要一次让户部拿出七八十万两,确实强人所难。说来说去,这只能怪圣朝与中原天朝的形式太不一样了。
在圣朝的周边还有三国。金城、玉阳和黑羽。这三国中,金城因为矿产丰富,擅出金银,所以掌管四国的钱库;玉阳因为土地肥沃适宜种植,便为四国的粮仓;黑羽之人驻勇善战,为四国的护国之军。
四国当年连年征战,最终劳民伤财,国力大伤,在四国国主坐在一起商讨,经由令狐一族强力游说分析利害,决定以圣朝为中心,形成一朝三国的形势,以达和谐制街。
圣朝的君主之命为三国之首,但各国的国君在本国也有执行各自法律、军政大权的权力。
当初结盟的状沉特殊,四国自然无法上下一心,这么多年来,因为令狐一族以智计斡旋其中,一朝三国才能以这种奇特的形式稳固至今,但是现在,这看似稳固的局面己经渐渐开始瓦解了。
前年,因为海上贸易问题,黑羽先和金城翻了脸。虽然当时的圣朝丞相、她的父亲令狐怀亲自出面调停压下此事,但是四国的裂痕己经显现,不知道再忍多久就会真正爆发。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户部就己经正式向她提交过领银申请,她也将信函送到金城,按常理来说,一般一个月内,金城就会送银两过来,但是现在都两个月过去了,金城却迟迟没有正式回覆,看来是出了问题。
一朝三国中,如果说哪一国最被其他三国凯觑,那必然是金城了。世上要做任何大事,都必须有钱在后面支撑,成为后盾,倘若其他几国要发难,金城便是首当其冲要夺取之地。父亲在去世之前,在她手心中写下的最后两个字便是“金城”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所以她必然不能坐视此事演变成圣朝的心腹大患,这将是她成为圣朝丞相之后的第一次战役,她必须要赢!
下午,令狐问君先去了一趟户部关切拨款状况,之后回到丞相府,就见门房和几名家丁正在窃窃私语看什么,她的马车停在路边都没人留意到。
下了车,她扬声问。“怎么回事?今日这样懒散,丞相府中都没有规矩了吗?!”
门房吓了一跳,慌忙跑来下跪请安,说。“丞相大人,家中来了客人。”
“来的是谁?”她迈步往里走。自她做了丞相之后,因为与下面的官员都没什么交情,所以丞相府中向来客人极少。
门房神情古怪,凑近回道。“是四殿下。”
她一下子站住,脸上的血色褪了一半。怎么躲了一天,这小魔头竟在家中等她?她银牙暗咬,大步走进府内。
圣怀璧正在丞相府的会客堂中,他也没有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等,身边还带着两个人,正大刺刺地四处指点着说。“这丞相府是挺大的,就是布置得太寒酸了些。这满屋子里,没有一件像样的瓷器书画。罗袅,记得回头把咱们雀灵苑中的那对白凤寒玉瓶抱过来,摆在这里对了,还有前年丽妃娘娘送我的那张放月山人的画也一并拿过来挂起来。堂堂一朝丞相的家呢,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令狐问君听看听看眉头深整起来,站在大堂之外朗声道。“多谢四殿下好意,可是祖上有训,令狐世家深受皇恩,身居要位,不可为那些身外之物迷了心智,所以这丞相府绝不可过度奢华。”
圣怀璧伸看头看她,笑道。“不过是几只瓶子和画儿罢了,我又没有要把整个皇宫都搬过来,哪里算得上奢华?师父回来了,师父辛苦了。”
“四殿下造访寒舍,不知有何见教?”她冷看脸走进大堂,故意和他站得更远,保持距离。
“今日我从皇宫出来,忽然想看天气凉了,师父这丞相府只怕很冷清,外冷身冷,心也就冷了。朝堂上的事情本就容易让人心寒,若是身子再寒,师父该怎样处理国事?弟子一想到这里就寝食难安,所以马不停蹄地把这两人挑选了来送给师父。”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见他伸手指着身边那两位美男子,两人都是风流娥娜,形容俊雅,原来竟是他送给她的男宠。
令狐问君的脸色冷若冰霜“殿下,请借一步说话如何?”
圣怀璧看她这副神情,知道己经把她气得不轻,对那两人笑道。“去堂外等看,把门关上,可不要做我最讨厌的耳报神哦。”
待确定那两人听不到堂内人的对话后,她才开口问。“殿下到底想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他一脸茫然。“是这两人挑选的不合师父的意吗?那我可以再重选两人过来。”
“殿下是明白人,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两人。”令狐问君咬着牙说“给我送男宠只是殿下故意和我开的玩笑罢了,殿下若是不满我将您调到工部,抑或是不满我被指派做殿下的太傅,殿下可以直说,万事好商量,不必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