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小谢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不信。
“他自小就跟看我,但却不是圣朝人,他其实是黑羽人,父亲早亡,母亲带看他一路逃难到圣朝来,最后病死在路上。恰好我出宫去玩,遇到了快饿死的他正缩在宫墙一角,我叫太监拿了一匣子点心给他吃,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就跟着我了。他对过往的事情不记
得多少,只记得自己姓谢,于是我就叫他小谢,以后也忘了给他取名,就这样一直叫下来了。”
“就这么简单?你就这样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收在身边?”令狐问君不可思议的问道。
“一个人对我忠不忠,看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他自九岁起跟看我,眼中就只有我一个主子,我练武时他就是陪练,我读书时他是陪读,这雀灵苑内我是一苑之主,他也算得上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了。你可不要小看他,他的武功好得很,做事又机警,我一直想把他调派去给你用。”
“我不要。”她立刻拒绝“他是你的人,还是应当跟着你。”
圣怀璧眼珠转转,笑道。“其实我也不大放心,虽然他没有我这样的美貌,但是到底也有些姿色,朝内不少王公亲贵的夫人和小姐都暗中倾慕他呢。将这样一个人长期安插在你身边,日后怕是会成了我的威胁。”
“不知道你是低估了自己,还是高估了他。”她哼笑一声。
此时两人是在丞相府,这几日他们一直在处理和黑羽之战结束后的后续之事,太子那边倒是出奇的平静,没有给他们找什么麻烦,不知道是暂时的倡旗息鼓还是在寻找时机。
“太子肯定想从我身上找出破绽,逼迫父皇把我从兵部裁撤出来,所以我要更加小心。问君,我倒有个想法。”
他极少直呼她的名字,每次这样一叫,她心里的不安就不断扩大,知道必然有不好的事情要从他口中说出。
见她如此紧张,圣怀璧不禁笑道。“我又不是要谋朝篡位,看你紧张的样子,在伯什么?我只是在想,既然你要去玉阳,不如我也和你同行好了,这样可以暂时避开太子的怨恨,又能就近了解玉阳的情形,帮你出谋划策啊。”
令狐问君想了半晌,说道。“陛下只怕不会答应你和我同行吧,你刚刚接掌兵部,诸事繁忙,又要在朝中确立威信地位,这时候若去了玉阳,远离朝堂,岂不是将你好不容易建立的名声又都拱手送回去了?”
“未必。我和你去金城那次是掩人耳目去的,这一回,咱们依旧寸削肖进入玉阳,将那边的情形打探清楚之后,想办法逼着玉阳王定下一份新的同盟契约。待契约到手,就如同你从金城要到那五十万两银子一般,为你我日后携手同理江山铺路。这些日子,朝内有父皇主持大事,兵部又有肖怡然看看,我在与不在其实都不重要,我若避开了,太子的心也可以暂时放一放。”
他说的句句在理,但令狐问君心中总是不安。“你现在己经不同于前次和我去金城了,那次没有人在意你的一举一动,你称病缩在雀灵苑,也不会有人来查你。可现在,只怕一朝三国中的人都知道这一仗是你打胜的了,不要说黑羽会将你视作眼中钉,就是玉阳国也会对你的身分有所忌惮畏惧。你贸然和我同行,倒会给我带来麻烦。”
他却早己有了主意“战场之上,敌军没人见过我的真面目,玉阳国更是没有一人认得我,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是谁?”
她望着他那张一脸坚定果决的俊容“看来你早己算计好了,这回又要匿名和我同行吗?”
他额首表示“嗯,就按照上次的说词,说我是你的护卫就好了,这样不是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他的一番话真的打动了令狐问君,思来想去,带他同行玉阳也未尝不可。这样一来可以让朝中暂时太平一阵,二来也是给他多一个历练的机会,三来自己身边有了他相伴,这一路应该不会寂寞。
于公于私,她似乎再没有了拒绝他的藉口。
第二日,她将自己想私访玉阳的决定告诉了圣皇,而圣怀璧要同行前往的意思她也一并说了。
圣皇听后笑道。“这孩子,现在到哪里都要追看你了。问君,你这个太傅当得很辛苦吧?”
她心中有鬼,自己的这份辛苦又岂敢和圣皇说,只得含含糊糊地回话“四殿下天资聪颖,实乃不世出的奇才,微臣才疏学浅,真的无从教起。”
圣皇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让他们这一路务必小心,就算是轻车简从,该带的还是要带,又将太医院的太医和御膳房的厨子拨了几人给他们,并且另选了十余名禁卫军中的精锐与他们同行。
令狐问君苦笑地听看圣皇的这一番周到安排,心中想。圣皇到底是疼爱小儿子,生怕出这趟远门会累坏了圣怀璧似的,可那家伙那么讲究排场安逸,哪里会累到!
他们两人同时要离开圣都,自然不能做得太张扬,令狐问君以巡视海防为名先出圣都,圣怀璧则被圣皇以“收敛玩性、潜心读书”为名留在御前伴驾读书十日,可实际上却是后脚悄悄溜出了圣都。
外人不知道这两人的去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化身商贾潜入玉阳,这一回他们没有走水路,而是改走了官道。
圣怀璧特意命人准备了三辆马车,一辆较大的并没有留给他们自己,而是让他们的侍女坐在上面,另一辆装饰较华丽的,是小谢带看两个精锐手下坐在其中,他自己则是偕同令狐问君上了最不起眼的一辆小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