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切都是笑话。她的婚姻,只是三个男人协议下的开发案,却没有人知会一声她这个当事人。
“那份契约是很可笑。”见她说出心底话了,徐如茵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但你不能不承认,它很有效。”
见她皱眉,徐如茵笑了笑。
“如果没有上头的严格规定,你跟周晋任的感情会培养得那么快?那个人是出了名的工作狂,要照他的想法,娶了你应该就是供在家里慢慢遗忘了。”
她很老实地提出看法。“你哥哥他们本来就是干涉过度,却也不是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们对症下药,既然周晋任看重公事,他们就以交易的角度来跟他谈。而周晋任本来就打算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以这样公事化的契约,反而更容易让他接受。”
只是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当事人,真的很难接受。
“把我当成一件商品,然后附上使用手册?”陈意欢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培养感情,我们有的只是使用者与商品的关系。更甚者,我只是附属品,他想要的是我背后的家族势力。”
张佳倩说过了,这是周晋任对于婚姻的原则,而自己能够提供他最好的。
“讲得这么绝?”徐如茵倒是笑了。“他对你有没有心,你自己最清楚。你们之间的相处,难道都是依凭那纸契约?”
陈意欢没回答,这正是她心里的痛。
“你自己想想吧!我倒觉得那部工作机器,越来越人性化。”没想到被方幸乐那张乌鸦嘴说中,陈意欢还真的是陷入“爱她的人、还是爱她家那票人?”这种问题里。
“我先回去了,不过你最好快点下个决定,周晋任的耐心不多,等久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止。”她不轻不重地提点着。“而且见不到你,他整个人脾气暴躁,听说整间公司的人都快被他整死了。”
“小茵。”陈意欢无奈地看向她,知道她是故意的。
“受人之托啊,反正只是把最新消息传达给你,其他的就看你怎么做。对了,还有你两个哥哥也差不多了,你大哥好一些,听说你二哥也是火爆得很。”徐如茵耸耸肩,继续当转播电台。“哦,听说你二哥跟周晋任还差一点打起来。”
“为什么?”陈意欢忍不住皱眉。
“不知道。”徐如茵答得干脆。“然后,因为你的说词,三个人都承受了你那票亲卫队的制裁,排头是一顿接一顿的吃,听说等你爸从欧洲回来,还有好戏可看呢!”
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徐如茵笑不作声,继续看风景吃水果,等着她想通。
机械似地进了家门,周晋任一身疲惫,面对一室的安静更显悲凄。
已经几天了?他一直见不到妻子,不管透过什么管道都没办法,他试着用忙碌的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只要一回到家,她甜美的身影就会浮现眼前。
穿过玄关,他惊愕地站在原地。
“你好晚。”窝在沙发上的陈意欢拢了拢身上的毛毯,爱娇的口吻被他略嫌粗鲁的动作打断,纤细的身躯被搂得密密实实。
周晋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怀里真实地感受到她,才发现自己比想像中的更想她。
他抱得很紧,几乎不留任何空隙,陈意欢的身体在抗议,一颗心却为此颤动。他这样应该表示很高兴看到她才是。
“想我吗?”虽然他的力道稍嫌太大,但陈意欢没提醒他,因为那代表他的在乎,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向来沉稳的男人正微微颤抖着。
“想。”用力吸着阳于她的甜美气味,初见她的激动才慢慢平复下来。“对不起。”
“为什么?”她静静靠在他怀里,这几目心里的矛盾、不踏实全消失了。
“所有让你受伤的事。”他微微松开双臂,让自己能看见她的表情。“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别不见我。”
陈意欢抬头看着他明显削瘦疲倦的脸,有丝心疼。
“我没生你气,”轻抚他的脸庞,她轻声低语。“只是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
“你可以直接问我。”周晋任握住她的手,想起自己应该向她解释。“张佳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不代表全部是真的,我跟她也只是单纯的公事关系,不过她已经离职了。”
“我知道。”陈意欢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决定不再折磨彼此。“你想跟我离婚吗?”
“不可能!”他几乎要瞪突了眼。“不管你怎么说,我绝对不会答应离婚。”
“契约不是只订三年”
“去他的契约!”同晋任就知道那张契约只会给他找麻烦。“不要管那张契约了,我会找时间跟你哥他们谈,看是要我怎么赔偿都行,我不会跟你离婚!”
“你没打算跟我离婚?”她问。
“除非我死!”他又紧紧搂住她,像是怕她又会跑走。
“你对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履行契约上的条款吗?”她再问。
“我承认,一开始是。”他很诚实地回答。“但到后来,照顾你、关心你、让你开心,早成了我生活中理所当然的存在了。”
陈意欢总算露出了微笑。“那你爱我吗?”她再问。
周晋任的身子僵了僵,有丝不自在。
“爱不爱?”她不放弃地追问,执意要听见他的回答。
“如果不爱的话,我会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他搂紧她,不直接说爱,因为那早就表露于他的行为之中。
陈意欢把玩着他的长指,低垂着头,还是想听见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