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吃一些,少吃一些。”裴宿在奶奶身后使坏,说,“吃壮实了过年会被杀`掉的!”
奶奶一回头,眼睛一亮,“你们两来了,宿宿,你就知道使坏!小锦,来也不提前说声!”
“奶奶,想你了嘛。”裴锦上前抱住她,长辈中,她最亲近的就是这个奶奶。
“诶,你这孩子,我身上脏着呢!”奶奶嗔怪,眼里有惊喜和舍不得,“说说,是不是受委屈了。”
裴锦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没有,奶奶,我和宿宿好着呢。”
两人又家长里短了一些,裴锦把家里最近爸爸离婚的事告诉奶奶,奶奶也叹气,说“离了好,省得总糟践你们姐弟。”说着又是一顿感伤,裴锦好不容易又把她安抚好,心想回老家一趟也不容易。
裴宿跑去找爷爷钓鱼,山坳坳里的池塘,鱼可鲜了。
裴锦就在井边和奶奶一起洗菜,全是农家种的,颜色也光鲜可爱。
“奶奶,你知道耳钉的事吗?”裴锦问,毕竟耳钉是奶奶给她的。
奶奶有三个儿子,也有好些个孙儿孙女,但只把耳钉给了裴锦,这份情谊,已经很重了。
奶奶擦干手,摸了摸裴锦的耳钉,顿时锦燕就飞了出来,叽叽喳喳地绕着奶奶转,像是久违重逢的好友。
“好啦,回去吧,你有新主人了。”奶奶说。
裴锦目瞪口呆。
“别惊讶了,”奶奶说,“这是本来就是裴家的东西,阴错阳差到了我手上,我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本来就是裴家的东西?”裴锦说。
“百年前我家是开当铺的,裴家困顿,当了传家宝,一直为我们家族沿用至今,现在,物归原主。”
“你不留给自己的孙女?”
“哎,他们都不愿意见我这老太婆,哪有什么感情,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无论什么宝贝,拿来行善不作恶总是对的,所以我们家族拥有锦燕也百年无事。”奶奶摘菜,丢掉黄了的菜叶。
“原来这样。”裴锦若有所思,沉默了会,问,“奶奶,你还记得那年的大火吗?”
“大火?”奶奶望向不远处一家被烧得漆黑的房屋,“记得啊,那时候烧得整个村都可以见到一片火光。咱这地远,消防队都要几个小时呢,那时候房梁阁楼啊全是木头的,村民花了整整一夜才把火扑灭,你姥爷姥姥,妈妈,还是没能跑出来,可惜啊。”
“最后抬出来的尸体有几具?”裴锦问。
奶奶本想略去这段不说,但她问了,叹口气说:“后来抬出被烧得漆黑的三具尸体。”
三具。
“有没有经过法医鉴定?”
“咱就一个村,哪来的法医啊?当时就借了几口棺材,我和老家伙的棺材也被你姥爷姥姥拿去睡了。”奶奶开玩笑,说道,“也可怜你们两个孩子从小就没妈妈。”
吃过饭后,裴锦和裴宿去扫墓,发现姥爷姥姥的墓碑前被打扫地干干净净,还放着焉了的花,而妈妈墓前,还是杂草一片,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见裴宿去拔草,裴锦从他身后拉住他,说,“她没死。”
***
可怕的一天终于来临。
让裴锦去参加三级跳比赛好比古时囚`犯当街游`行,同伴们的加油鼓起喝彩声就好比一个个臭鸡蛋、烂菜叶砸在她头上,砸一个头晕眼花、魂不附体。
裴锦和周小雨此时还在排队,一共35个参赛选手。裴锦抽到的签是22号,周小雨抽到的是20号。
裴锦觉得头顶上的阳光完全被周围人给盖住了,她前后都是大长腿人高马大的,再对比她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她真想大喊:“臣妾做不到啊。”
虽然在这一两个星期之内她真的有练过,但是,练过也仅仅是能跳进沙池罢了,有什么分别。
更何况,班上同学能来的都来了,怪周小雨人缘太好,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和裴锦熟稔起来。
裴锦一个目光扫过去,同学们立马就由一副同情的样子换为“加油,看好你”的表情。
这次比赛分预赛和决赛,预赛跳2次,决赛2次,裴锦就等着预赛后被刷下来,而周小雨此刻则信心满满地冲决赛。
马随宁在沙池旁计分,无奈地看了掩盖在人群中的裴锦和周小雨一眼。
周小雨敏锐捕捉到他的眼神,惊喜地跳起来向他摇手,对他比着口型,“马老师,我会加油,给我们学院争光的!”
马随宁笑着对她握了握拳头,以示鼓励。周小雨恨不得就要幸福得死掉,再对远处地他比出口型,“马老师,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周小雨说完后用力点头,以示必死的决心。
马随宁默默转过头。
“嘘!”,口哨声想起,比赛开始,同学们加油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沙池,从助跑跑道到沙池都被人围个严实。
大长腿妹子们甩着马尾,发狂地奔跑50步,减速蓄积力量,再踏三步,最后“咚”地完美跃入沙池。
其实裴锦一直觉得这个动作不是很雅观,跳得像只稍微优雅点的蛤`蟆。
果真,到了周小雨,她一鼓作气,像只伸长了舌头的蛙类,蹦进沙池,捕捉对面的猎物。
周小雨一跳进去,班上的同学就控制不住喜悦的心情,振臂欢呼,“小雨你好棒哦,小雨!我们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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