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天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搂到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说,“女儿,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对不对?”
大衣上满是烟味,裴锦倚在他怀里,伸出双臂环着他,闷闷地说,“对,如果不是你和张丽,妈妈就不会走。”
可是这一刻,裴锦竟然有些不确定,她了解她的父亲,是他的过失他一定会承担,但是为什么问她的时候,含着这么多苦涩与无奈。
“当我知道妈妈还活着,不愿意见你的时候,我很恨你,可是,你真的这样,我又舍不得。”裴锦说,喉咙里苦涩涩的。
“乖女,”裴中天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孩子,你妈妈是不愿见我,还是不敢见我?”
和张丽一模一样的话,裴锦扯出头来,“爸,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中天叹了口气,“乖女,你只要记着,无论发生什么,我爱着的只有你妈妈。”
他的苦,谁能体味得到。看着裴锦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妈妈,裴中天心满意足,可是谢晴回来了,心就像无底洞般欲壑难填,过去的事情他不想也不敢再追究了,谁都有错,可是现在,他只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门突然开了,谢晴立在门里,意味不明地看着父女两。
“小锦你先进去吧。”裴中天拍拍女儿的后背,“爸爸先走了,下班再来。”
说着就真的走了,等了几个小时都没等到开门,在开门的一霎,真的走了。
裴锦进屋来,默然关上门。
谢晴走到沙发上抱起一团衣服,“我还想和他商量点事呢,他倒是先走了。”
裴锦撇撇嘴,骗谁呢,找他有事那让他在外面等那么长时间。
“妈,说吧,什么事。”
“我的身份证,我现在一直用一个早就过世的熟人的身份证,我想重新办回我的身份证。”
“那那次火灾就要重新翻案了啊。”裴锦惊讶,从没想过妈妈会这么说。
“一直用过世的人的身份证,也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当年那场案子,查就查吧,这么多年,我也想之后背后到底有没有主使者。”
放火的那个女人,最开始时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她梦里,先阴笑,突然就被火烧成一堆焦炭。
“好,我去和我爸说,其实办身份证的事,只要找周小雨就好,他哥哥就是警局局长,可厉害呢,上次还帮——”裴锦说着,忽地反应过来,裴宿被陷害的事,还是不说为好。
“哦,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同学啊。”谢晴笑道。
“对啊,她是我室友。”
“那这个星期把你室友都请过来吃饭吧,现在有地方做饭。”
“真的?”
“还有假。”谢晴推了一把她,“浴室现在暖和了,你去洗澡,在睡觉,满身的消毒水味和烟味。”
“好好好,不过妈妈,我只和我两个室友关系好,和另一个室友关系不好……”
谢晴关上浴室的门,把女儿聒噪的声音留在里边,她性格像谁呢,像裴中天多一点,一打开话匣子就一个劲的说不完,“谢晴工厂刚和老外签了个大单子,多亏了你做翻译,我在你身边把女儿都学出来了还不会讲几句英语,谢晴我刚申请了贷款,准备把服装厂子再做大点,哎呦我的小宝贝儿乖女,给爸爸亲亲……”
呵,裴中天,谢晴揉了揉头疼的额角。
天光大亮,裴中天夹杂在人流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个要拆迁的小区门口,这里,曾今是谢晴和他共同的家,他抬起头,看到四楼的那间屋子只剩下半边,残破的,不堪的。
“中天,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小锦,别哭呀,别吵着爸爸。厂子的第一季剩下的成衣低价售出吧,虽然过季了,但好歹质量过硬,不亏本总是能卖出去的,也可以填补一点资金漏洞……”那是谢晴的声音。
“老板,第一季衣服全卖出去了,但是,还是……”那是张丽的声音。
那时候,裴锦四岁,裴宿还没出生,他和谢晴感情多好啊。
裴中天的司机来了,按了几声喇叭,裴中天踩掉烟头,走向车子。
*****
裴锦打电话邀请贾玲玲一起去她家吃饭,贾玲玲支支吾吾的,说她在图书馆。
周小雨在嚼薯片,“估计是要和他爸一起吃饭呢,现在黄鸣可是在抓紧时间和她培养感情啊,她马上就要考研了,离开这个城市。”
裴锦也不再强求了,“希望她好好的。”
“嗯,碰到黄鸣那老爸要么是厄运当头,要么好运降临。”周小雨吮手指,用左手发信息,“亲爱的,你怎么还不回来呢,都一个多星期了~~~”
“马老师什么时候回来?”裴锦找话。
“他说随其他老师一起回来,本来还想多陪陪他家人的。”
“哦,诶,快上课了,走吧。待会又迟到。”
“啊?上课,上什么课?”周小雨蹭地弹起来,“卧槽,大四还有这么多课!”
“这周开的公共课,就上三个星期,六节课。职业导航,蓝皮子书。”裴锦走过去,从乱糟糟的书里准确无误找到周小雨的课本。
几乎这栋寝室楼好几个楼层的女生整体出动,都是大四的,上公共课。
“这么多人,去哪个教室上啊?坐得下吗?”周下雨挽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