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呢?
压抑多年的情感反而一下找到了突破发泄口。
何宋性格暴虐,她虽然一直暗恋着何建国,但何建国不是她能伸手碰触,更不是她能随意摆布的。何宋这么多年,冷眼看得出来,连姥爷和妈妈,都不能真正摆布这个男人。家里看似妈妈威风,实际上大局都由温柔款款的爸爸掌控。
而何寻就不一样了,年龄比她小,体力比她弱,一棵还没长成的小嫩苗,正是一个弱小版的何建国。何寻又一直被妈妈帮她压制住,她可以任意欺压凌辱。何宋喜欢这种施虐的感觉。她已经发现,对着何寻可更有趣得多。
何寻从那天后,一口气报了十几个兴趣班。柔道、空手道、钢琴、小提琴、骑马、游泳……把所有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离开,晚上披星戴月才归来。
他一日三餐都不在家吃,回家的时间只剩下睡觉,和何宋像太阳和月亮一样再也碰不着面。
但是,正应了那句老话——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这天晚上,何寻又在外忙碌磨蹭到很晚,进门前还在院外特意看着等何宋房间的灯灭掉了,她睡下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家来。
可是,疲惫地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完出来就见何宋像那天一样,坐在他床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妈妈今晚不在家。”她有备而来,得意地说,“杨阿姨他们也都被我打发走了。嘿嘿,今晚家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哦。”
何寻全身绷紧。
“你想干什么?”他握紧拳头,僵硬地问。
何宋拍拍身边的床沿,说:“你过来,给我看看。”
因为他极力躲着她,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面对面看见过他的脸。
“没什么好看的。”何寻不进反退,向门边移去。
何宋不屑地笑:“有什么好害羞的,看看你怎么了?!你穿开裆裤的样子我也不是没见过。”
——他们是姐弟,她确实见过。
何寻猛然咬紧了牙,心中腾腾烧起一股怒火。
何寻是个外和内刚的性子。脾气温和,内心却有很强硬的骄傲。他对何宋的反感厌恶,一半在于乱伦这个事的恶心、羞耻,另一半就在于何宋那天的所作所为,让他感觉极为受辱。作为一个内心骄傲的男性尊严强烈的少年,何宋现在这种调笑侮弄的态度,深深激怒了何寻。
何寻越怒,脸上的表情倒是越平静。
何宋向他走来,何寻沉住气攒足了力气,猛然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去。
这一脚积聚了他的怒气和这段时间的所有苦练成果,踢得很重。何宋虽然凭借过人的身手险险避开,没被踢到要害,但随即也暴怒起来。
“你、找、死!”
她恶狠狠反攻过来,何寻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发现门早被反锁上了。
何宋把他打倒在地上,狠揍了一顿。她力气太大,疼得何寻眼前金星直冒,却倔犟地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何宋讨厌他这副不听话的、死不屈服的死样子。
“你求饶,以后给我老实点儿,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她想了一会,揪着何寻的睡衣衣领,开恩地说,“求饶我就不打你。”
何寻冷笑了一声,索性直接扭头到一边去。
何宋定定看了他一会,伸手扒下他的衣服。
何寻终于惊慌起来:“你想干什么?!”
何宋用力掐着他的下巴,摸他的脸,冷笑道:“原来你就怕这个呀!哼,你那天不是骂我变态吗,我偏变态给你看。”
她一边扒何寻的衣服,一边往他身上到处乱摸。
何寻不堪羞辱,激烈地挣红了眼,厉声大吼道:“你再乱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何宋骇笑:“哈哈,对我不客气……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话没说完,何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电棍,闪电般击中了她。
何寻骄傲但从不托大,是个做事很缜密周全的人。这些天一方面躲,另一方面也不能任人宰割,自从上次打架后,他知道自己不是何宋的对手,就偷偷准备了武器。
只是这武器用起来实在太丢人,简直跟个娇弱少女要用防狼喷雾来对付流氓似的,何寻觉得十分羞辱,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用。
现在不得不用了,他自己也无比难堪,用电棍指着何宋大吼道:“滚出去!你下次再敢乱来,小心我电死你。”
何宋被电击得半天才缓过气来,气得全身发抖,临走前虚弱阴沉地扔下一句:“我不会放过你的。”
从此以后,何寻又多了一个不堪忍受的噩梦。他总梦见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身无寸缕,没穿衣服。大街上的每个人都冲着赤身露体的他指指点点,啧啧嘲笑……他在梦中羞耻得无地自容,惊慌失措地到处想找衣服遮羞,却又死活找不到,真恨不得立即死去……这个噩梦折磨得他痛苦万分,每回挣扎着醒来的时候都几近虚脱,一身透汗。
何寻养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习惯,喜欢穿严严实实的衣服。衬衫长裤,整天像个烧伤病人一样遮得一点不露。再没有了普通男孩子夏天光着膀子的猴样。睡觉时的睡衣更是穿得武装般严谨,他从不裸睡。
后来,何寻直到大学辅修心理学时才知道,这样的梦,代表着做梦的这个人内心深感羞耻,有难言之隐,正承受着极大的精神压力。
很准确。他可不就是承担着极大的精神压力吗?何宋那样的人,那句阴沉沉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她那次被电击吃了个大亏之后,变本加厉,三天两头拼命骚扰他,十三四岁的何寻如何承受得住,真是被逼得几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