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拿出熟悉的药瓶,袁小倪终于明白。
“说到底,你就是记恨一夜七郎的仇,故意整我的吧!”
“开玩笑,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了,还小鼻子、小眼睛挂一夜七郎的仇吗?”他“嗟”的一声挥手。“我是谁?我可是潇洒、重义气的水哥呀!怎么会把你故意不告诉我那是减欲的药丸,恶意让我吞下,让我面对姑娘像个无能汉,这种损我男性气概、灭我男性威风,害我被姑娘笑,顶着寒风回来,路口不小心跌了一跤,内心疑惑我是不是被同伴陷害了,这些──我没有一件记住──哥哪会记得这么清楚呢!”
“你讲这话的时候,要不要先对镜子演练一下五官表情,会比较有说服力。”龇牙咧嘴,含冤带恨的模样,活像怨灵索命,摆明就是“一夜七郎”埋下的动机!
“韩堂主、三总管!”
候在任灿玥屋内的四名武护来到,其中一名上来传话。
“城主命我们来请三总管回去。”
“做、做什么?”袁小倪心惊的问,干么来四个人?
“晚餐快好了。”武护道。
“原来是这回事。”袁小倪大大松口气,只是来请他们回去用饭的。“走吧!走吧!我真是饿了。”
双臂抱在头后,哼着悠调小曲,步下木阶梯,她和韩水从市集买回很多上等好肉,再加上渔村的渔获,喔喔她爱吃海鲜,今天的晚饭真是光想就流口水。
“三、三总管,还有一事,用餐之前,城主要城主夫人照顾他服药,还有更衣。”跟在身后的武护清了清喉咙再道。
后面的韩水,就听咚咚咚──铿,最后一声磕地的响亮!完全可以感受到一具结实的肉躯滑下木梯,再一头撞地!
“保重呀,妹子。”韩水趴在木梯扶手上,俯视一脚踩滑跌,一路跌到地面的家伙,笑容已转为算计得逞的阴险。“一夜七郎的威力令人印象深刻,哥不是说过,遇得到吗?呵呵呵”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果然就是小心眼恶整她,正要再冲上木梯,给他一顿好打的袁小倪,左右双臂却被候在下方的武护给架住!
“你们──”
“我等以城主之令为重。”四名武护齐聚后,再次朝她一起表达歉意却坚定的立场!
“韩水──别以为这种歹计行得通,我会把真相讲得清清楚楚,让城主知道什么才是事实──让他严惩你胡说八道,捏造谣言──你等着好看吧!”
两名武护架人,另两名以压阵的态势开路,四人将一副含冤莫白,拚命大喊的三总管拖走!
“好,等你、等你,乖,快去说清楚喔”如果现在的城主会听的话!韩水大方的挥手。
夕阳残辉落尽,夜幕已至,屋内长竹灯燃起,被武护硬架到城主房外,再被推进去的袁小倪,只见屋内各处己点上长竹灯。
这座小渔村的夜晚,屋内以长竹灯为照明,将长竹分段挖空,立于各处当入夜的灯火台,竹段都洒着粉末,以防烛蕊燃烬后,烧了竹子。
袁小倪放在身侧的双手,紧张的抓了抓衣服,因为武护全候在门外,从城主清醒后,不是至少要有两名在房内服侍吗?
“城主说三总管来了之后,要我等全候在外边。”
“全部吗?”要她一个人待在里面。
“三总管,请放心,若有需要,我等会儿适时协助。”其中一名武护要她宽心的道。
那干么不会和城主说清楚,我不是他老婆就好了,啐!她真想这么吼,话到喉头却又吞下,毕竟这群家伙都和韩水同一阵线。
在她还没把误会对城主解释清楚前,还有这群家秋之前确实打断了城主要进行的事,衡量情况,袁小倪决定识相点好。
“人全在外边,怎么知道我有没有需要,难不成隔着门板通灵呀!”袁小倪忍不住怨声碎念:“不愧是韩水的手下,开口的保证跟踩进烂泥一样,毫不踏实!”
看着隔着垂帘的内房,袁小倪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
长久以来,她习惯面对,对她怀恨且处处刁难的任灿玥,而她不过卑、不过亢,也不能表现得太有骨气,虽然游走在他喜怒不定的情绪中,吃足苦头,但态度很清楚,他对她,只有憎恨!
但是现在,不但“失忆”又认定她为妻子,且是“灿玥哥哥”的性格,这样的任灿玥她没什么应付的经验呀!
对“灿玥哥哥”的认知,只有童年那短短的相处时间,不足以累积成经验呀!
夜晚寒意更重,床的四周层层垂纱已放下,外一房和内房各有四、五根长竹灯,烛焰幽亮,相映窗外开始呼啸起的风,显得房内荡漾一股独特的寂静气息。
来到垂纱外,袁小倪深深吸口气,决定以赴死的从容,掀纱,单膝一跪,伸头就义!
“城主,属下有话要说,请您冷静听完,之后,任何惩罚,我愿领受!”
咬牙说完,上头一片安静,不一会儿任灿玥的声传来。
“你想说,你害死了我心爱的女人,所以我对你有恨,蓄意对你做尽刁难吗?”
袁小倪愕然抬头,见到床榻上的人,在靠墙的深处阴影中,难以看清的面容,但那因伤而低哑的声有股深沉,还有,黑暗中的双眼,幽锁着她。
“这件事是韩水说的,他说这个借口是你接下来会说的。”
“太毒了!”该死的韩水,半点生机都不留给她。
“你替我把药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