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红走进卧室,傅彬觉得等待自己的肯定是一场灭顶之灾。可是等了半晌,卧室里风平浪静,只是传出了郑红一声轻柔的招呼:“你怎么还不进来?这么几天就学会跟我演戏了!“傅彬挪着僵直的脚步,如履薄冰般走进了卧室。令他怎么也料不到的是,卧室里只有郑红一个人正在平静地脱着外衣。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郑红上来摸摸傅彬汗津津的额头。傅彬嘴里胡乱支吾着,眼睛却仍是禁不住贼溜溜满屋寻摸。
屋里确实没有钟情的影子。
郑红看来真是太累了,她澡也没冲牙也没刷就很快睡着了。傅彬忍耐一阵,又轻唤两声,见郑红没反应,他又悄悄下了床——他认定钟情一定藏在衣柜里,他得赶紧把她打发走。
可是几个衣橱都找遍了,却连个人影也没有——傅彬家住在六楼,钟情不可能跳窗逃走,床下也钻不进去,难道她会飞了?傅彬又悄悄出去,把客厅阳台厨房卫生间和小卧室都找了一遍,却仍是一无所获,钟情仿佛化成空气飘走了。
“这怎么可能呢?”傅彬百思难解,正想开门看看,可他忽然发觉了什么,一转身,身后一个美丽少妇正穿着睡衣冷冰冰望着他。傅彬给吓得一哆嗦:“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郑红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盯着他追问道:“你能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
面对妻子的目光,傅彬无法再编造谎言,他向她坦白了一切。郑红流泪听完,不发一语。第二天清早,郑红就提着行李又走了。傅彬没有拦她,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乞求她的原谅,他只是万分悔恨——不是悔恨自己对郑红说了实话,而是悔恨自己亵渎了郑红对自己的那份爱
一周后,傅彬接到了一位少妇的电话——不是郑红,而是钟晴,他幸灾乐祸地问郑红回来了没有。傅彬很惊讶于她会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妻子的名字还有妻子再次出走的事,他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钟晴咯咯笑着说:“我是一只狐狸精,我什么都知道!”傅彬虽然不信她的话,可联想到那晚她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又不能不觉得她有些神秘。
钟晴约傅彬今晚再跟她见上一面,傅彬断然拒绝道:“对不起,你我之间是个误会,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钟晴轻浮地挑逗道:“干嘛那么绝情呀,郑红走了,就让我为你抚平受伤的心吧——我难道不比郑红更漂亮?
傅彬沉声说:“你的确比郑红更漂亮,许多人都比郑红更漂亮,但我只爱她一个,在我眼里、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最美的人曾经沧海难为水,即使她永远不肯原谅我,我也不会再爱另一个女人“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钟晴有些动情地说:“想不到你还真是个有情人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得再见你一面——你要不来今晚我还会跑到你家里去的“
傅彬不想再让钟晴闯进自己的生活,他决定前去赴约,也好做个了断。
这回地点不是酒吧而是一家幽静的咖啡吧,傅彬走进去时没有找到钟晴,只收到了钟晴托服务员转交给他的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
傅彬,本想当面跟你说明白,想想,还是不见面为好。我们之间确实是个误会,其实我们各自都一直深爱着自己所爱的人,但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学会怎样去爱,所以常常会做傻事那天我和老公因为不值得的小事争吵后,我负气出走,并自甘“堕落”想要报复老公,结果一念之差险些酿成终生悔憾——那晚多亏郑红回来得及时,我们才没有亲手毁掉各自的家庭,也多亏你去开门时我躲进了厨房,然后又趁你们进内室时溜了出去,我和郑红才没有遭遇面对面的尴尬难堪——我们两个中小学一直是同班同学,我怎么也想不到在伤害自己的时候也会伤害到她耳闻目睹你们见面的场面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真爱是很美好的,也是很脆弱的,有时因为爱得太深反而会使爱情受伤,有时不经意间就会亲手毁掉我们亲手筑起的爱巢现在我与老公已经和好,我也跟郑红做了解释,我打电话时她就在旁边,她也已经原谅你了,快回去吧,这时他可能也在家中等着你了
傅彬激动地飞速赶回家中,尽管身上带着钥匙,他还是轻轻敲响了房门。可敲了几遍里边毫无反应,傅彬只好失望地掏出了钥匙。这时门却开了,门里赫然站着绷着俏脸的郑红。傅彬跟郑红对视片刻,猛然上前紧紧拥住她,热切亲吻起来,连门都没顾得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