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走了一个东鹊,又滚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段祥:“奴才拜见太后,娘娘您去瞧瞧吧,姝昭容和安贵嫔两位娘娘本是要来拜见您的,在梓霜馆那不知怎么得打了起来。两位娘娘都是有功夫在身,宫女们进不了身,那些侍卫也不敢靠近贵人,姝昭容还有孕,您快去瞧瞧吧。”
得,又来一伙闹事的。
自家妹子的那个火爆脾气,傅家的那位也不是个茹素的,往日陆傅两家闹得跟乌眼鸡似的,这俩未出阁的姐儿瞧着就拌嘴;不过瘾的时候,似乎还约着哪处,你一个鞭子,我一把剑的对削。
梓霜馆周遭尽是平地,乌压压地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宫女侍卫,还有几个跪在地上都快哭破了嗓子:“娘娘,您当着点心啊,小心肚子里的皇子啊。”另一个也可劲儿哭:“娘娘,您仔细着身子,可别坏了身子。”
一通乱嚎声里,就瞧着傅绛鸾和陆瑾芝英姿飒爽的衣袖,迎风飞舞,若不是宫内禁止携带利器,估摸着这二位到现在定不是这么斯文的模样。
陆瑾佩私心以为,傅绛鸾挑事的可能性大些,陆瑾芝这个没脑子的小姑娘点火就着,不问青红皂白,时间地点人物就大打出手。
太丢人了。
段祥一甩拂尘尖着嗓子吼道:“太后娘娘到。”
世界安静了。
两个互殴的宫妃还保持着你的纤纤玉手在我的头发上,我的纤纤玉手在你的脸上惨不忍睹的状态,瞧着陆瑾佩犹豫了一下,才极是不舍地搁下了手来见礼。
地上跪着方才瞧热闹的宫人,这会子一句话都不说了。
陆瑾佩面无表情地迈到两个人的跟前,低头瞅了一眼道:“二位兴致不错,大热的天不在屋子里头避暑,来日头底下过招,要不要哀家叫人拿点兵器来,在这路当口摆个擂台,叫阖宫上下的人瞧瞧二位的身手如何啊?”
两人恶狠狠地对视了一眼,低着头装可怜:“太后娘娘赎罪,臣妾知错。”
陆瑾佩哼哼了两声,搭着段祥的手道:“全跟哀家回寿昌宫,两宫今儿跟着的人还学会瞧热闹了,全拖下去一人十板子,长长记性。”
杀鸡儆猴的效果很显著,两个气势汹汹的姑娘全都老实了,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里绞手帕,也就是偶尔瞥一眼对方扬扬气势。
“怎么回事啊?”其实哀家是最好奇的,也想伸个手,过过招,奈何……
“三姐,她诬陷你,我气不过。”
陆瑾佩发誓,陆瑾芝连喊她亲姐姐都没有这么甜软亲和过。
“臣妾没有诬陷太后娘娘,只是宫里又不争气的碎嘴,说是娘娘要招臣妾的哥哥为男宠,臣妾教训了一顿,没想到姝昭容误会了。臣妾怎么解释,姝姐姐也不听,这才……”
估计,从头到尾,就哀家要招安平世子当男宠这句话真实之外,就没有一句能听的。
果然,陆瑾芝坐不住了,扶了腰,掐着个帕子就大呼小叫:“你当时是这么说的么,你说我三姐得不着你哥,就要玷污你陆家的名声,我们陆家能看得起你们。”
“太后娘娘明鉴,姝姐姐这都说得什么话呀,陆家和傅家渊源颇深,臣妾哪能说这种话,不是给臣妾娘家抹黑吗?”傅绛鸾红了眼眶,急的直哭,娇俏的脸颊上都是泪。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装模作样给谁看,陛下又不在这,装什么装……”
“行了,都别吵吵了。那些个碎嘴的宫女教训一顿也就完了,你们两个都是皇上的妃嫔,受那些奴才的挑唆竟然能打起来,传出去天家体统何在。都至于的么,姝昭容你还有身孕,伤了皇子怎么办?到时候傅伯伯脸上过不去,看你和谁解释。”陆瑾佩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果然女人的战斗力不可小觑。
“臣妾知错。”傅绛鸾那边傅绛鸾一张笑脸立时僵了僵,老老实实地行礼,反观自家妹子,大义凛然地坐在杌子上装大爷。
“若是傅伯伯问起来,替哀家传个话就成,哀家给姝昭容叫个太医,你跪安吧。”
“臣妾不敢,臣妾告退。”
等着傅绛鸾走远了,陆瑾芝这簪亮的护甲都快戳到陆瑾佩脸上了:“你凭什么护着她,难不成真像她说的,你要招傅尧徽当男宠,我三姐怎么办?”
陆瑾佩用杯子挡开那怒气冲冲的手指,瞥了她一眼:“哀家能随着你们闹,等着你把孩子折腾没了,你又得找哀家哭。”
陆瑾芝似乎也有些后怕地咬了唇,气势有点弱:“你真的要招傅尧徽当男宠么?”
“胡说八道。”以后哀家也不用问东鹊,直接到宫里面转一圈,什么事情都明白了。
陆瑾芝极是不信:“可是我娘说,傅尧徽不想和我三姐成亲了,还要把她送回陆家,不想再替她遮掩了。还说,他喜欢的是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再也不问陆家的事了。”
这姑娘的娘也是满嘴跑舌头的主,说出来的话能几分真:“不可能的事情,傅尧徽又不傻,他这么是给傅家找麻烦。”
陆瑾芝不屑地道:“他那天亲自去的陆家,跪在父亲面前请的罪,父亲和他说了什么联手的话,就答应。我娘当时在场,虽然远,但是也能听着一些。阿佩,你真不要脸。”
陆瑾佩一怔,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笑道:“这话哀家当没听过,你也从没说过,最好烂在你肚子里头,若是你不肯这么做……陆瑾芝,你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想让他活几天?”
☆、一直觊觎皇帝的龙体(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吃完饭接着来……
陆瑾芝白着脸回去了,据说,在宫里头大吵大闹,哭天抢地地摔了一通东西,瓷器玉器的渣子碎片满地。
苑鹃来回禀的时候,陆瑾佩抱着个猫笑了笑道:“你们也不要去劝,教含光宫的人都躲远点。给她再送点东西,最好是那种既便宜又薄脆的,砸着也不扎手又教她尽兴的。”
再后来,听闻苑鹃热情地推了一车又薄又脆的煎饼,浩浩荡荡搁在了含光宫门口,陆瑾佩在寿昌宫笑哭。
暮色正盛的档口,秦作庭着人传话来要在寿昌宫用晚膳,段祥便趁机鬼头鬼脑地在墙边徘徊,欲言又止。
陆瑾佩蹲着喂猫,瞥了他一眼道:“你作那副猥琐模样是什么个意思,有屁快放。”
“奴才不敢,娘娘,陛下重伤未愈,每日怕耽搁了朝事硬要师傅搀扶着上朝,怕众位官爷瞧出面色苍白,都用胭脂抹在脸上扛过去。师傅说,陛下行个路,大半个身子都是借力在师傅身上,足以见陛下龙体欠安;朝事繁杂,陛下每日含大量参片蓄着精神,龙体本就虚,再是火热内盛,这可怎么好?师傅的意思是太后娘娘跟着劝劝,陛下总会在意娘娘的话的。”
陆瑾佩停了手,思索着今儿瞧着自己妆奁里的胭脂成天的减少,原是这人给用了,想想朝堂上搁着俩居心叵测的老头,时时刻刻虎视眈眈地看着皇位不顺眼……难免不能不勤政呐,便随即应下了。
段祥欢天喜地地出去看着准备晚膳,东鹊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娘娘,你快去瞧瞧吧,穆宁公主在御花园落了水,有些时候了,也瞧不见人。”
陆瑾佩顾不上梳妆,一路急匆匆地往御花园赶,一路问她:“大晚上的,你们怎么任一个小孩子去了御花园?”
“听乳母说,陛下招了两位殿下一道来寿昌宫用晚膳,两位殿下打下午就搁园子里玩,一听这事便往寿昌宫跑,不知怎么得路过莲花池,瞧着个什么便要过去,哪成想就掉下去了。”东鹊也是一脸焦急。
陆瑾佩倒是知道御花园那方莲花池,远远地看过一眼,是前头刚修的,还没完工,连眼皮子下满池的荷花都是新栽的,长没长实在都在两说。
池子边全是怪模怪样的假山石头,阴暗潮湿,惹得所能立脚之处都是泥泞湿滑,深深浅浅的,阴影连片。连日头底下对孩子来说,都阴森可怖的,莫说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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