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可都得玩完。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可愁死他了。
段雳想到此处,偷偷摸摸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也没敢看皇上的表情,扫了一下脚底下堆积如山的纸团,又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接茬装死。
唉,等着吧,最先憋不住的肯定是皇上。
事实证明,段雳公公做到大内总管不是徒有虚名的。还没到傍晚的时候,皇上他老人家就黑着一张脸出宫往威远将军府去了。
其实这两日陆瑾佩过得也不舒心,倒不是和她大哥相处的不融洽。主要是一个她十分想不明白,秦作庭疑心个什么鬼;另一个,他大哥喜欢上个姑娘,这个姑娘是个酒铺的掌柜,人美性子也豪爽,但是最关键的问题-她只喜欢素食。
她大哥为了获得美人芳心,当然要从边边角角的小习惯下手,开始不吃鱼肉。她成天在宫里鱼呀肉的养着,嘴挑的很,一顿可以不吃鱼肉,可是也不能顿顿这样啊。
正在忧郁着,就听有人回禀说是陛下来了!
她眼睛一亮,这么说……就是有好吃的了?
☆、第92章食肉二人组的较量
段雳跟在秦作庭身后,一路大气不敢出,掂着个脚快步如风就是没声,陆瑾佩以为园子里进来两个鬼,静悄悄的吓死个人。
段雳却觉得这趟来得很对,心中特别痛快特别舒畅,要不是皇上在前头沉甸甸的背影一看就格外忧郁,他真的很想冲上去抱着陆瑾佩……跟前的桌子大哭一场:娘娘,您可不知道奴才受了多大的罪,皇上他疯了,受不了了,您快点来解救我们吧!对,她现在就是佛祖转世、菩萨投胎解救民生疾苦来了。
其实秦作庭也是这么认为的。
陆瑾佩现在看他的眼神特别渴望,特别邪乎,特别热情,恨不得扑上来把他一口吃掉的那种情绪。秦作庭心里特别的欢乐和激动,皇上认为夫妻之间偶尔吵吵架拌拌嘴还是挺不错的嘛,你看这丫头不是思念他到了如许的程度,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里连日的阴霾顿扫,面无表情的脸上就浮上了温柔的笑容。
说实话,陆瑾佩其实也是挺挂念他的,就是这人前些日子的怀疑让她格外的不是滋味,好好地一块为何要牵扯上别人,她与明晔清清白白的。不过有一次她大哥一边喝着心上人亲手酿制又特意送来的美酒,一边笑得和一朵菊花似的道:“妹子,这你就不懂了,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救无动于衷呢?这个,简直就是对他自尊最好的打击……所以,皇上他并不是怀疑你,只是心中愧疚词不达意罢了……看来,妹子你是真心喜欢皇上啊,为兄以为你这辈子嫁不出去了呢!”
陆瑾佩:“……”大哥,你还是喝酒罢。
经过这两日的思索,她也没那么小气,今日又瞧着这人满脸堆笑地来看她,心里最后一点怨气也不见了,就客客气气地把人给迎到了正堂。于是这夫妻二人组在对待小吵怡情这件事情上出现了重大偏差!
皇帝陛下和陆瑾佩正坐在正屋里……极其尴尬地聊着天,段雳在一旁伺候,准确地来说是装死。
东鹊迈着小碎步端了两杯茶进来,笑眯眯地搁在了两个人面前,“陛下请用茶,娘娘请用茶。”
于是,皇帝陛下道:“朕不吃!”
东鹊:“……”吃?吃什么?吃茶么?还说得过去……吧?
一会又进来个两个小侍女,端着两碟点心,“陛下请用点心。”
于是,皇帝陛下道:“朕不喝!”
东鹊:“……!”喝什么,吃点心啊,皇上今儿是怎么了?
她默默地用凌厉的眼风扫了一眼装死的段雳,段雳回过来一个百事哀的眼神,那意思大概是皇上疯了,没救了,你瞧着办吧。
东鹊:“……”这事办不了,她又回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淡定地吃着点心饮着茶,偶尔朝着陛下笑一笑,着实尴尬的很。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家主子在情之一事上是个不着调的,马马虎虎合格男人似的,她得帮忙,“皇上,您瞧瞧,桌子上的点心是娘娘亲自做的,做了好些次呢,说是做得好吃了回宫给您尝尝。”
陆瑾佩的手艺秦作庭太清楚了,想到年那个玉佩……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台阶,两人都明白,人家东鹊好心好意地撮合,得了,这么着吧,陆瑾佩笑眯眯地道:“皇上,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陛下很开心,捻起一个塞进了嘴里喝了一杯茶囫囵下肚,满口称赞。
若是这样也算得圆满,夫妻二人欢天喜地地双双把家还也就皆大欢喜,偏偏有人给添堵,就听那个端着点心进门的娇俏小丫鬟嘀嘀咕咕:“那是余嬷嬷做的,娘娘怎么能拿这个邀功呢?”
气氛很尴尬,东鹊很愤怒,恶狠狠地飞了一个眼刀过去又陪着笑企图把话题岔开道:“皇上,您能来娘娘可高兴了呢。”
嗯,这个话题大家听着又是松了一口气,当然了,捣乱的人又是开诚布公地道:“东鹊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娘娘高兴那是因为陛下来了,她可以吃荤食了,怎么能欺君呢?”
所以,两个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一个道:“你是因为我来了能吃到好吃的才高兴?”另一个道:“你是因为看到我高兴你才给个笑脸?”好么,一下捅了个马蜂窝,两个人各自扭了脸互相嫌弃。
陆瑾铭来的时候就瞧着两个人各自坐在角落里也不说话,以为着前些日子的事情还没算完,两个人还在闹着别扭。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撩着两个人的话头,试图拉近关系。说着说着就说到他最近喜欢的那个姑娘身上。
陆瑾芝坐在椅子里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招呼也不打飞快地直奔厨房,将厨子准备下锅的鸡鸭鱼肉,一股脑叫人装了袋给运回了屋里,把白菜萝卜给放在了案板上吩咐厨子就做这个。都说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她吃了两天的素,秦作庭也不能独享鱼肉,凭什么给他吃,就让他吃这些。她快乐地不知所以,欢快地往正堂去了。留下厨子面面相觑,小姐今儿是怎么了?
陆瑾铭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坏事,瞧她进来便道:“你陪着陛下说说话,我吩咐厨房做些好菜招待陛下。”
陆瑾佩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笑得花枝乱颤,“好啊好啊,哥哥你慢走,哥哥你走好!”
陆瑾铭:“……”
秦作庭看着她一脸的不怀好意,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佩姑娘鉴于这个时辰很高兴,之前的烦恼抛之脑后,给自己添了杯水又给秦作庭添了杯水,喝了一口笑道:“哎,我去厨房看看,大哥他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秦作庭大马金刀坐在大椅里,气势磅礴,摸着杯子幽幽地道:“你是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可是你真的会让厨房做出来么?”
陆瑾佩怔了怔,刚想说你怎么知道,就赶紧地咽了回去,险些磕着舌头。
秦作庭瞧着她这个表情,心中了然,冲她露出一个四面埋伏似的笑容,“小佩,我第一次到你家做客,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你日后回去也别想碰着你的零嘴。”
陆瑾佩理屈词穷,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他,“不碰就不碰,老子不回去了!”
秦作庭气结,端着杯子的手都在哆嗦,本想好言好语把这丫头给劝回去,这倒好,杠上了。不过,大男人和自己的夫人赔个礼道个歉也没什么大事,于是乎他严肃了张脸招手,“过来,我有事问你。”
陆瑾佩心不甘情不愿地挪了过去,往他面前一蹲,托着个腮道:“有屁放!”
秦作庭:“……”忍无可忍。
好在东鹊和段雳都走远了,不然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要哄着她却是有些丢面子,秦作庭掐着她细细的腰身给人搂进来怀里,一边摩挲着她的脸颊,一边沉着一双眉眼问她:“我问你那些话,是我不该,可是这两日你气也该消了,怎么还不回宫呢?”
陆瑾佩撇撇嘴:“就不回。”施美男计也没用。
秦作庭笑,“不回也要给个原因啊,不然我会想你的。”
陆瑾佩红了一张老脸,干咳了两声,“……就,就不回。”
秦作庭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低低地道:“小佩,你莫不是着急嫁给我,回家偷偷关起门来做嫁衣吧?”
陆瑾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皇帝做到他这个份上着实叫人匪夷所思,“我觉得你还是当说书先生有前途。”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