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踏进去的瞬间,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出去。”
涩如砂纸的声音似乎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好好。”
林夫人一听这两个字,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后退半步,“童童,妈不进去,妈不进去。”
她关上门的同时,最后递给沈和一个求助般的眼神。
沈和没做声。
听着门锁咔嗒一声落下,她将手里的药箱放在了地毯上。
刚往前走了半步,就听林纾童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出去?”
“那你为什么让我出去?”
沈和停了脚步,不答反问。
“你倒是挺特别的。”
似是没听过这样的回答,林纾童转了转呆滞的眸子,从上到下将沈和打量一遍,“是我妈让你来的?”
“是。”
“那就别费劲了。”
她又重新将头别向窗帘方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啊,我是大夫,我知道就好了。”
沈和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你房间的空调遥控器在哪里,这卧室太冷了,你刚做完手术,这个温度不适合休养。”
林纾童不语。
又恢复了死寂一样的平静。
她倚靠在床头,像个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沈和也不记,蹲下来打开药箱,拿出脉诊走到她面前,“把手伸出来吧。”
林纾童微微戒备,“干什么?”
“看病。”
看病?
看病需要伸手?
林纾童眉心微动,“你不是心理医生?”
这三天在医院里,她妈找来了三四个心理医生,都是外地的。
美名其曰,他们比渝平市的心理医生更专业。
可林纾童不是傻子,她知道,请外地的医生过来,是怕自己的事情会泄露出去,令林家蒙羞。
沈和并不知她心里所想,只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中医。”
此话一出,林纾童却更觉好笑了,“中医。”
她重复一遍,笑声苦涩,“中医能干什么,不就是开一些苦汤药给人调理身体的吗?”
林纾童抬眉看向沈和,“就这样的身体,还有必要调理吗?”
沈和无话可接。
想告诉林纾童无论在任何时候不应该放弃自己,更何况她的病也不是什么绝症,只要休养就能恢复,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特别严重的影响。
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默默抓紧了准备送给她的安神香。
林纾童太悲了,悲得绝望。
这些东西于她而言不会有任何作用。
有句话叫郁结于心。
如果心结打不开,再怎么调理都只能治标不治本。
沈和从卧室出来后直接下了楼,林夫人看见她,几乎一瞬间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沈小姐,童童她情况怎么样?”
“慢慢来吧。”
沈和沉吟片刻,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林夫人肉眼可见的失望。
向沈和道了谢,送她离开。
从林家出来,沈和依旧没有放松心神。
她心里有一个猜想。
原想问问林母看是否能够得以证实,可后来一想,又觉得问也是白问。
如果林母知道,又何必拜托她来套话?
何况这些原本也不是她职责范围内的事。
沈和微叹一声。
忽然,身后猛地压下一道黑影。
她刚想转身,口鼻就被人从身后死死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