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防备心本就重,因之前的欺骗对他的信任已快跌落谷底,现在估计是半点都不愿再信他了。
可是要他对叶慈就此罢手他又办不到,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做那些事儿。
现在对他来说叶慈已不单单是一个他在全新领域开拓而来的宝贝(她身上承载着他许多的心血),还是一个曾带给他许多快乐和感动的心灵伴侣,跟她在一起时的那种舒心惬意已让他上了瘾。
他不想戒。
叶慈还爱着他,这一点他非常肯定,但他知道叶慈又是个非常理性的人,而且骨子里极为固执,对她来说爱情只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不是全部,亲情和友情也占了同样的比重,现在她觉得爱情给她带去了痛苦,将来还有可能会给她的家人和朋友带去灾难,所以哪怕再舍不得,按照她的性格,她也会忍痛割爱,或者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爱。
之前他就是低估了她的决心和理性程度,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打感情牌这招一向是他对付叶慈的杀手锏,可是他之前闹了那么一出,恐怕叶慈已对此产生了抵触心理,他现在的任何讨好在叶慈那里肯定都会起反作用。死缠烂打不是他侯域的风格,叶慈也不会吃那一套;强取豪夺只会把叶慈越推越远,他的情商还没低到那种程度。操,这事儿要怎么办啊……
正纠结着呢,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什么事?”
电话是侯向科打来的,听他语带郁闷,某人在那头不厚道地笑了:“听这语气,貌似今儿有点儿出师不利呀。别告诉我你做了那么多准备,结果还是没把人哄好……”
他话没说完侯域就忍不住打断了他:“有屁快放!”
“啧,火气这么大,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侯向科才不怕他呢,不怕死地数落道,“不是吧哥哥,你以前就靠一张嘴都能把那些女人哄得五迷三道的,这次咱哥儿几个轮番上阵帮你开外挂你竟然都还没搞定叶慈,看来你这哄女人的技术退步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啊。”
“…………”侯域决定不跟一个脑子装着豆腐渣的白痴讨论“真爱”这个伟大命题,他不懂。
开玩笑,以前那些小情儿跟叶慈能一样吗?!
那些女人他都不用开口哄,只要给钱就行,或者闲暇之余走走肾就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叶慈跟她们不一样,她既不贪慕虚荣,也不是个轻浮浪荡的女人,他之前用在那些女人身上的伎俩压根就行不通,哄她得走心,他今儿吃错药了,不小心走了次肾,这不,把事情搞砸了。
本来就够窝火了,某人还跟那儿幸灾乐祸!
侯域黑着脸催问道:“你这个屁到底要憋到几时才能放出来?不说我挂了。”
侯向科笑道:“行啊,原本还想告诉你关于唐绍的消息呢,既然你这么不想听,那就拜拜吧。”
“………侯向科,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要不我让你妈过去帮你松松?”
某人当初就是为了躲他母亲的逼婚才跟着侯域来雁江市的,闻言菊花一紧:“别介哥哥,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他妈每次一哭就哭好几个钟头,怎么哄都哄不住,他实在给她整怕了。
侯域从鼻子里喷出个冷笑:“你这就是嘴贱的典型。说说吧,唐绍又怎么了?”
“他今儿来雁江市了。”
“呵,他倒是不怕死。”
“而且薛瑶跟他勾搭上了,两人晚上还约在石溪见面,这次跟唐绍一起来的还有齐州的地头蛇武老虎,我听说叶慈他弟弟前几天从人手里撬走了八百多万,来者不善,估计是来报仇的。这叶城做事儿也不考虑考虑后果,你说到时我们要不插手,他姐弟俩拿什么来跟他们斗。”
侯域眉头微蹙,冥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说:“明知会惹祸上身还去拔老虎须,叶城没那么笨,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把人引到这边来的。你找人看着他点,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那薛瑶和唐绍呢?这俩都不是什么好货,钻一堆也琢磨不出个什么好来,如果不提前制止,我怕他俩到时又会整出点什么幺蛾子。”
侯域边听边琢磨,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半晌,他对侯向科说:“让人继续盯着就行,先别惊动他们,叫叶慈身边的人最近跟紧点,不用刻意提醒她唐绍来雁江市的事儿,也别让她离开雁江市,还有,想个办法给展烨再弄点钱,明儿打电个话给方队长叫他去抓人吧。”
“你想干嘛?”
侯向科知道他给展烨弄钱的目的,却不明白他干嘛还不想辙先发制人——唐绍这次来雁江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这人天生就是个祸害,留着只会坏事儿,早点除掉不是更能让叶慈安心么?
侯域:“叶慈现在铁了心要跟我分手,打感情牌这招已经行不通了,那就想个其他的办法呗。”
侯向科:“比如?”
侯域道:“她天生就是个软心肠,你觉得除了打感情牌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她感动?”
侯向科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两人都是彼此肚里的蛔虫,他稍微一琢磨便大概猜到了侯域的想法,不由大惊:“不是吧哥哥,你玩儿这么大?!小心把命给玩儿进去,到时大伯会杀了我的啊,咱们想个别的办法不成吗?”侯域想给叶慈演一出苦肉计,但风险太大了,他表示略担忧。
侯域不以为然:“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回头你忙空了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实行。”
侯向科知道自己劝不住,也不多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迟早得把我也玩儿死了你才开心。”
侯域满意他的顺从,语气难得温和:“乖,办好了回头哥也给你找个像叶慈那种媳妇儿。”
侯向科翻了个白眼:“哎哟我谢谢你了哥哥,我还想多活几天呢,你行行好成吗。”
在他眼里叶慈那种女人就跟稀世罕见的精美玉器一样,只可远观,不可把玩,你若想要把它收藏起来,不仅要防着别人的觊觎,还要长期精心“呵护”,要是不小心把它打碎了,扎你满手血不说,到头来还给你心疼得不行不行的。那玩意儿虽然难得,但造价太高,风险太大,他可不敢碰。
侯域:“…………”
***
叶慈从侯域的办公室出来后,直接打了个出租回家,到家后心绪都还平复不下来。
她真没想到侯域竟然会那样对她,虽然她知道侯域骨子里其实并没他面上看着那么好脾气,但是一直以来,侯域在她面前都表现得非常的温文尔雅,谦和自持,从未像今天这样粗暴蛮横过。
她真的被吓到了。
到家后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发了许久的呆,越想越伤心,后来要不是接到电话让她明天去趟警察局协助工作人员调查展烨的事儿,她估计都已经在回隆安的高铁上了——现在对她来说家才最安全。
她在沙发上一直坐到了天黑,后来肚子饿了,却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从冰箱里拿了袋速冻水饺煮了,结果煮好后才吃了两个就开始反胃,去厕所里吐了大半天,吐得满嘴苦味才停止。
她以前压力大了或者心里憋着气吃了东西也会吐,何况这会儿本就发着高烧,所以也没多想。
吐完后漱了个口,连澡都没洗便回房去睡了。
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浑浑噩噩中感觉有人在喊她,她费力地睁开眼,看到叶城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哑声道:“叶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不是跟你说了么,钱可以慢慢赚,别和那些人……”
叶城赶忙打断她:“姐,是我呀,我回来了。”
本来下午他就能回来的,但是今儿强哥出狱,晚上大伙儿给他接风,中途他本想给叶慈打电话报个平安的,结果叶慈没接,发短信也不回,吓得他连饭都没吃完就提前走了。回来一看才发现她生病了,烧到三十九度八,给他心疼得不行,想带她去看看,“姐你在发高烧,我带你去挂急诊吧。”
叶慈这才终于清醒过来:“叶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