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低哑,“佟霖,好久不见,喝点什么?”
佟霖在桌子对面坐下,吐了吐舌头,浅笑了下,“无酒精的我都可以,你知道的,我不能喝酒。”
佟母在这方面管束佟霖甚严,即使她酒量不错,也一贯不在外人面前展露这些。
曾经在部门团建时,了解这一点的刘家婷不止一次替她挡下过同事无理的劝酒。
“那就和我点一样的吧,无酒精的马天尼,清爽的自然甜度。”
佟霖尝了口送上来的酒,确实如刘家婷所言,甜度冰度都恰到好处,一口下肚洗去一整天的疲惫。
佟霖放下酒杯,不禁联想到anna所说的关于刘家婷离职回归家庭的传言,毕竟这个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心里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无风不起浪。
她忍不住询问:“家婷姐,今天怎么来长明了?”
刘家婷靠在沙发上的后背挺直了起来,看了她几秒,犹豫着还是开口,“我今天是来递辞呈的。”
“是不是有点意外?”刘家婷放下手中的酒杯,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见佟霖怔怔地凝视着她,笑着安慰,“只是离职而已,以后肯定还会见面的。”
佟霖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脑子依旧很乱,她有很多话想问刘家婷,比如欧盟审计的案子到底该如何继续,比如当初在员工入职培训上意气风发的家婷姐是不复存在了吗?
佟霖嘴唇翕动,嘴角扯出一个端庄的微笑,举起桌上的酒杯隔空碰杯,“那祝家婷姐家庭幸福。”
刘家婷笑着摇头,“我已经提交离婚申请了,三个月的离婚冷静期一过,我就恢复单身。”
刘家婷说这段话的时候语速轻快,有一种毫不掩饰的解脱的快感。
佟霖微微吃了一惊,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姐夫,他对你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不合适,我这样的人不适合有家庭,也不适合步入婚姻。佟霖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就是这场婚姻的局外人。生产那天特别顺利,医生说妈妈抱抱宝宝,我发现我心里是麻木的,我冷眼旁观着忙前忙后的家人与月嫂,我的家庭好像只教会了我如何建造铠甲保护自己,但从来没有教会我要如何去爱一个人。”
“哺乳期的这三个月里,我感觉我不是我自己的了,没有人把我当作独立的人,我只是孩子的妈妈。”
佟霖语塞,她一直惧怕生育的主要原因就是佟母生下她后,生活的权利被剥夺,就连名字也被夺去。
“佟霖妈妈”成了佟母的代名词。
佟霖知道这个时候的安慰很无力,她还是开口,“家婷姐不是的这样的,你还是我们注册事业部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