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小破孩一个,恋爱都没谈过吧。”
钟浅也不客气,“跟谈没谈过恋爱没关系,这是做人最基本道理。”
秦岳怒目而视了几秒钟,忽然大叫,“疼死我了,赶紧开快点儿,我要去验伤。”
钟浅暗暗翻了个白眼,真是幼稚啊。
有了前面的斗争经验,在医院听到任何惊悚结果钟浅都能保持淡定了。秦岳说,他终于长好的骨头又被撞歪了,要敲碎了重接,又得在轮椅上呆几个月。
钟浅哦了一声。
他期待看到的惊恐或内疚表情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追问,“要我帮你敲吗?”
看着秦岳气得扭曲的表情,钟浅想起钟季琛说的“吃的你一根骨头都不剩”,夸张的不是一两点。随即眉头一垮,怎么又想起他了,真讨厌啊。
秦岳见她走神,恶声恶气道:“别以为你没事了,要赔偿的,医药费人工费轮椅被你撞坏了的维修费,还有我这几个月的误工费和青春损失费。”
钟浅回过神,微微一笑,“没问题啊,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秦岳阴阴一笑,“我缺钱么?当然要折算成别的。”
“折算成什么?”
秦岳靠近一点,压低声音,“你最珍贵的东西。“
钟浅脸色微变,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秦岳爆笑,拿着手里x光片子卷成的筒往钟浅脑袋上一敲,“时间啊,笨蛋,你想哪去了。”
钟浅又气又窘。
秦岳趁机把她的手机夺过去,娴熟按下一串数字,往自己手机里打了一遍,然后丢回她怀里,一脸得色道,“记住啊,随传随到。”
医院有很多银杏树。
出来时,风吹过叶子簌簌飘下,偶尔砸到秦岳身上,被他嫌弃地打掉。
有一枚刚好落到钟浅前襟,卡在卫衣拉链上,她拿起,是一枚很小还很绿的叶片,生不逢时,形如一颗心脏,她捻着纤细的叶柄看了会儿,小心揣进口袋。
生活没有波澜地继续。
偶尔泛起几朵小水花。
比如,某日课间秦雪又塞给她一封情书。
钟浅拿着信封,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朋友简直是,百折不挠。”
秦雪耸耸肩,“我看他是热爱上了写诗。你要不要看看,听说他们班男生的情书现在都被他承包了。你要是能培养出一个徐志摩来,也是功德一件了。”
刚好无所事事,钟浅就拆开看了,洁白的信纸,张扬又不失隽秀的黑色钢笔字,短短几句,却看得她有些失神。
“你永远不知道,你是我渴望已久的晴天,你是我猝不及防的暴雨。
你永远不知道,你是我赖以生存的空气,你是我难以忍受的饥饿。”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
秦雪坐在吧凳上,怀里抱着木吉他,在低沉的伴奏下深情款款地唱,抬头时冲钟浅挤了下眼睛。
钟浅撇嘴,无聊。
放学时接受秦雪的邀请,来参观她刚装修好的工作室。
小歌不止一次提醒,不要跟秦雪走太近,她不以为然,接触多了发现这个人其实没传闻那么恐怖,说白了就是早熟加想法多一些。那次生日party没去成,事后她解释说出门前突然不舒服,秦雪也只是耸耸肩,表示没能看到脱.衣.舞男的激.情表演,替她遗憾。
有去过party的女生脸红耳热地描述那天的情形,说是可以摸舞男身上任何部位,玩各种刺.激的游戏,有几个大胆前卫的女生在结束时还挑了人带走。
小歌听得瞠目结舌,拍着小心脏跟钟浅说:“幸好你没去,这些人真是太疯狂了,去了要怀孕的。”
钟浅笑笑。小歌到底还是正派家庭教出来的孩子,百无禁忌只限于嘴上,以前觉得自己跟她是一类。现在也不确定了。
不确定的东西还有很多,而这一切都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秦雪的工作室相当专业,简直是土豪级别,创作间乐器音响设施俱全,外间是表演区,有舞台,还有各种效果灯,据说砸了不少钱,都是秦岳赞助的。
舞台对面有一整面落地窗,可以看到庭院一角。
夕阳暖洋洋晒着庭院。
秦岳坐在一张藤编椅子里,戴着白色耳机,眯着眼睛,腿上盖着斑点狗图案的绒毯。这造型还挺让人意外的。
旁边还有空着的轮椅。
钟浅失笑。
这人……
“这人最会享受了。”秦雪唱完走过来,啧啧道,“简直是养尊处优混吃等死的典范。我的工作室还不错吧,现在正找人组乐队呢。可惜你不会什么乐器,不然算你一个。”
钟浅由衷感慨,“你生活还真丰富。”
“那是,人生苦短,埋在书本里的青春期才是最大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