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与激情的巅峰体验,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时,无拘无束,无牵无挂,天地间任由自己去闯荡,去冒险,去征服……终于想起还有个钟浅,赶紧回去找人。
看到目标后他脸色就不好了,很不客气地把主权夺回来,不等那个“好心”的路人走远,他就开始数落:“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跟人混挺熟……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专门骗你这种无知小女孩……”
钟浅闷闷地接,“四十分钟。”
“真要是遇到坏人,够把我卖了十八遍了。”
她说完往前滑去,竟有点像那么回事了,滑到山脚下就开始拆雪板,钟季琛不解,“刚有进步,怎么就不练了?”
“……”
“生气了?”
“我饿了,吃饭去。”
钟浅发现,这一次出来,某人变化还挺大,大概是户外加上运动过的原因,暂时离开工作压力,没了平日板正西装的夹持,活力散发出来,话也多了些。还有刚才他跟人说话的样子,一点礼貌都没有,真是。
她摇摇头。
钟季琛吃的差不多了,一派轻松地问:“下午想去哪?”
钟浅支着下巴,懒懒地看向窗外,“刚才路过一个公园,去那里逛逛吧。”
公园冷冷清清,里面的娱乐设施不适合冬天玩,一路上偶见几对情侣模样的男女,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白桦林。
两人走的随意,左拐右拐全凭兴致,看到路边树下有两张长木椅,上面落满鸟粪。钟浅无语,“这个怎么坐啊?椅子放在这里纯属浪费。”
钟季琛闲闲地接道,“也许就是为了告诉行人,此地危险,请勿靠近。”
“……好像也对。”
再往前走,是一片黑森森的松林,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砖铺路,一条丛林小径,钟浅想走后者,又担心走着走着就没路了。
钟季琛抬脚先行,“走走看,大不了原路返回。”
踩着积雪和松针前行,越走越寂静,就在钟浅抓住某人衣袖,小声问会不会有野兽时,惊奇发现,前面竟别有洞天。
一大片空地,四周是参天古树,只能看到一方铅灰色天空,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还是混杂着魔幻与原始味道的世界。
钟浅踩上硬邦邦的雪壳子,一脚陷进去,兴奋惊呼:“雪好深,过我膝盖了。”
“好奇怪,这里雪怎么会这么深?”
钟季琛也踩进来,情况比钟浅好一点,他看看四周,“应该是被风旋进来的,而且这里晒不到太阳,雪不容易化,攒多了就厚了。”
“我们可以堆一个雪人。”
“我还要在这里照张相,你帮我拍,拍的好看点。”
看着钟浅站在那兴冲冲地比划着,又蹲下捧起一把松软的雪,扬起,落了自己一身……钟季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忽然,树丛里发出声响,钟浅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那是什么?”小东西跑远后又停下,回头与人对视,一双黑豆豆眼充满好奇。
钟浅叫一声,“兔子。”拔腿就追了过去。
边追还边喊,“小兔乖乖,不要怕,我来咯。”
钟季琛满脸黑线。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全都跟这只小东西耗上了。终于再也找不到它的灰色身影时,钟季琛松口气,就势往后一仰,摊开手脚躺在雪地上。跑得浑身发热,他需要降降温。
钟浅也随着躺下,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你要是想吃,晚上去农家院,点个炖兔肉,兔肉火锅也不错,兔肉很细……”
钟季琛正说着,嘴忽然被捂住,对上钟浅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认真劲儿,她压低声音:“会被小兔子听到的,我没吃过兔肉,以后都不会吃,你也不许吃。”
钟季琛眨眨眼,她这才感觉到手心热乎乎的,是他的呼吸,悻悻收回手。
两人各自躺在雪窝子里,看着变成深灰色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你今天开心吗?”
“嗯。”
“我也很开心。”
“刚才那只兔子更开心。”钟季琛枕着手臂,带着戏谑语气说:“两个大活人跑来深山老林陪它玩儿,被它耍得团团转,没准儿这会儿正在洞里炫耀呢。”
钟浅轻笑出声,“它一定会记得我们的。”
我们,钟季琛心想,这个词真好。
离开时,钟浅用树枝在一片完好的雪地上写了几个字:钟浅和钟季琛到此一游,落款年月日。然后按上自己的手印,还要求钟季琛效仿。
“幼稚。”
他誓死不从,刚要转身时被钟浅推了一把,这下好,两只手都印了上去。
肇事者得逞,撒腿就跑,他两步追上,拎住她后衣领,像提溜一只小兔子一样把她转向自己,看着她捂着脸假装怕怕的样子,他语气忽地变严肃:“老实交代,你把她藏哪去了?”
钟浅抬眼,不解,就见他一脸认真,“别以为你变成她的样子,我就认不出了……你就是那只小灰兔子。”
钟浅笑得眼睛亮亮,“被你发现了,然后呢?”
他笑笑没答,帮她把帽子戴好,走在前面开路。
然后,想把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