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真心说不出什么来了。
孙茗也知道她不过是一番胡言乱语,本来就没打算让李治真把人贬去居住宫女和犯官亲属女眷的掖庭宫,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但见李治没有答话,仍是不免有了些许气信,遂一皱眉,哼道:“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既然如此,还与我说什么大话,把人打发了,莫非你想把她打发到你龙床上来不成……”
李治这回是真说不出话来了,就见她小嘴一张一合的,就一低头,轻易的虏获了檀口,把人恼得在他身上捶了几下,末了还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见她气息未平,就附在她耳边道:“明知道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还与我提什么徐婕妤的。我说打发人,难道就是为了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一边说着,一边抓了她纤细的嫩荑捏了起来,见她嘟着嘴,在艳色的妆容下显出几分娇憨来,把人锢得更紧了些,又道:“既然你实在厌她,正巧我也不怎么待见她,把她送进众艺台吧。至于掖庭宫,到底是不适合,就算我经得住别人说我是昏君,你也不愿意有人弹劾说你是妖妃吧?”
这句话还真说到她心坎里了,拿眼一翻,笑着瞧着他……他还真好意思说,众艺台可是听曲儿的地方,像李治这般或是她们这些身居高位的妃嫔,寻常都是把人叫进自己的宫殿里听曲赏舞的。
如此这般,孙茗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真没把这个徐婕妤放在心上的……只是,叫那徐婉如何做人?
孙茗只表示自己的幸灾乐祸……
依着他,手还被握在他宽厚的掌心里,就勾了手指在他手上划拉几下,轻言细语起来:“其实,我倒也不是真个儿嫉恨她,就是恼她不知进退,总学我那般穿衣打扮,我才不喜欢。”
手被她勾得顿时苏苏麻麻的:“怪不得,如今见到她总觉得有些眼熟,看起来的确是像……”原谅一个男人的粗糙,是无论如何也瞧不出打扮上的差别,说不出那一二三来。
心事一放下,她也不再与李治闹脾气,笑问起:“那我如今这番样子好看,还是之前那样好看?”
李治见她媚骨天然,早就心不在焉起来:“我是最爱你如今的模样……只是,今天这样还是少穿。唔,只在我面前穿穿就算了。”
孙茗媚眼一横,娇嗔得把他一推,就下了水池洗澡。
李治被那媚态扫得浑身都软了骨头,见她施施然地下了水,伸手道:“爱妃,一同一同……”
☆、第86章捌拾陆
对孙茗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发了邯郸学步的徐婕妤实在太好了。
而对于第二天,陛下身边的大总管王福来亲自把她带去众艺台的徐婉来说,却如同晴天霹雳……
到昨夜回到筵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瞧着她的目光都是又羡又妒,她还春心萌动地等着圣人宠幸……不过一夜功夫,竟是从天上云落到了底下泥里头!
萧淑妃听说的时候,自是一番冷嘲热讽,但王皇后却是心绪难平,她只当这是李治看穿了她的手段,是拿徐婕妤做筏子,目的却是杀鸡儆猴……
好吧,皇后实在没狗胆看穿李治的“昏君”潜质,还当他慧眼如炬,然后拿手段叫她安分了。
如果李治当真是为了这个目的,那他的确成功了,因为王皇后果断自行闭门不出,开始低调起来,就连储君的事都再不敢提。
孙茗身边的花蕊几次蠢蠢欲动,最终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就悄悄在她耳边提了提:“娘娘,不如婢子代您去众艺台瞧瞧徐婕妤吧?”
因徐婉几次都叫花蕊见着,早就看她极不顺眼。凭她那副尊荣,竟敢穿得与自家娘娘一样,敢与娘娘攀比,实在不知死活。所以,一听说徐婕妤没了下场,她就想好好地去瞧上一瞧,看看她如今这般模样,还如何敢来挑衅!
孙茗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是怎样一番念想,只拿手指逗着使劲抓她手玩的阿宜,留神自家儿子,只分了些许神,心不在焉地道:“不必了,后宫向来如此,她既然已是这般了,翻不出大浪来,不必赶尽杀绝。”
有句话叫做穷寇莫追。孙茗谈不上什么善良,但是她做事却不愿意赶尽杀绝,事情做绝了,便也是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虽不怕徐婉还有能力反扑,但听说李治还是很重用她的兄弟的……总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总是愿意给人留条活路的,只要与她根本上的利益无关。
而李治从答应为孙茗把人给赶到众艺台后,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妥,直到早朝的时候接获徐齐聃的奏章,就显然加剧了他的后悔。
但他是皇帝,金口一开是再无更改的,所以想来想去,既然事情已经错下,他只好往后面找补了,就很是一番大肆夸奖徐齐聃,至于徐婕妤,还是缓一缓再议,他如果此时赏赐徐婕妤,就等于自打嘴巴了……
加上朝堂政务多,且西突厥又蠢蠢欲动……眼看着天气将冷,到时候以突厥蛮荒之地定会缺衣少食,每当他们是这般境况,总是攻往边境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就这样,连带着到了夜里,回到万寿殿的时候,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神态。
孙茗瞧他样子,像是故意给她使脸子看似的,就知道他定是因为徐婉的事情后悔了。说他怪罪她吧,似乎也没有。所以他定是在心里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又拉不下脸面在女人面前承认,于是就成了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孙茗暗自觉得好笑,知道皇上这种动物,其实也是需要哄的。虽然孙茗总于他使些小性,前儿又与他闹脾气,等他来哄她逗她,但往常也时有哄着他玩。有时候,男人就是这种小孩子脾气……
于是久不见他松了神情,就自己歪身过去,一会儿挠他,一会儿拿手指勾他的手,在他身上划拉着,又撩他袖口衣摆玩。
李治冷眼看着她手脚不停地闹,越看越像那只如今肥得都走不动的娘子了,这样一想,倒还真是被她给逗乐了。
见他经不住她痴缠闹腾,孙茗索性就扒着他的脸,在他腮边唇上亲了几口:“九郎可是还生我的气?”
李治原本就不是气她,现在更是被这个活宝贝闹得没法子,绷不住笑了出来:“知道我没与你置气,你还明知故问!其他的不过小事尔,我是瞧着边陲危矣,正想着让谁去比较合适。”
于是,李治将西突厥的事情娓娓道来,又拆着一封奏章瞧……
孙茗是知道边境尚且还有个名将苏定方守着,也正是这个苏定方此前提拔的高侃,所以孙茗对他印象颇深:“边境之地有苏定方这位名将,九郎又有何愁?”
李治蹙着眉,食指在案几上点了几下,苦苦思索了一会儿,才与她说:“苏定方毕竟年纪渐老,不是不信任他,恐他精力不济,所以势必还要再寻个顶上才好。”
孙茗条件反射地想要提高侃,但又想到高侃年纪太轻,当个副将或许可行,但要真正的边关将领,非要有极为丰富作战经验才行……
她探过随手翻了一沓此类奏章,忽然一个名字映入眼帘——薛平贵。
将奏疏翻开,里面提到薛平贵作战之事,就问道:“你看这薛平贵如何?”
李治也探过去瞅了一眼,或闭目扬躺了下来:“薛平贵倒是忠君爱国的名将,如果是他,也并无不可。”
孙茗只听过薛平贵大名,却不知道真实地历史事件如何,只知道是个唐朝名将,也未料到在这个时候竟是突然就瞧见了这个名字。
她也随之仰躺下来,枕在李治的手臂上,一手搭着他瘦下来的腰身,笑问:“既然我为你排忧解难,那你当如何报答我?”
李治见她眼眸一转,就知道她定是打了什么鬼心思来,遂笑问:“那你说,我该如何报答?”
“以身相许……”孙茗一说,就瞧见李治挑着眉,然后笑容越来越大,就又补了下一句:“我的意思是说,让你的身子该听听我的话才对,我瞧你日理万机地,也不知道去练练,马场空着是摆设吗?总之我不管,你得每日抽出些时间陪我去练练骑术。”
李治只看着她笑,到底没有真答应下来,他如今这样忙,哪里还抽的出时间来骑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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