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露痕迹。”那天严格知知道了消息,只是说一切交给他,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
不过这样最好,对干女儿家什么妨害也没有,没有人会联想到她们家人身上。她越接触是越喜欢如蒿这个孩子,为人温柔,又细心体贴,那天认了她为干女儿,她回头还给自家三口人都买了衣服。衣服她是不缺,难得的是她对他们一家的心意。
张梅英能想到的,李志军自然也能想到,感慨道:“这种人能不要得罪就不要得罪,只能亲近,好在他和我们家关系不错,我们也不用担心别的。不过他这种人主意正,最烦别人干涉于他。他和晓路的事,你一点儿也不要插手。”
张梅英答应,“你原来说过我一次后我就没再有这种想法了,再说女儿现在根本也不想这事了,我想她那段时间可能是一时心奇。”
这样最好,李志军更放松了。在他眼中,女儿是世上最好的,自然也值得世上最倾情的对待。
李家知道了这事,杜家人自然也知道了消息。听到消息后,杜家全家都松了口气。对于孙拴子这种人,虽然不惧,但知道有一个人对你没什么好意,在暗中窥伺着,总是不那么舒服。这下好了,孙拴子进监狱了,等他出来,自家早就更加发展壮大,抗冲击力自然更强,哪还用在乎他的一些小聪明。
在见到严格知的时候,杜如蒿就向杜如蒿道谢,“严大哥,这是你的手笔吗?这件事做得可真好,就像自然发生的一样。”
严格知又不是那种施恩不图报的圣人,自然承认,但他话说得很谦虚,“我也不过是适逢其会,孙拴子正撞在枪口上。”
世上是有巧合的事,但许多巧合都碰在一起时,那只能是人为。杜如蒿从心里记下了严格知的情,再次向严格知郑重道了谢。孙拴子落到这样的结果,真是让人解恨。特别是陈皎表姐,孙拴子受到惩罚,也让她从心底放松,她的表情重又舒展开来。
严格知说:“要谢我的话,就给我做份芝麻糖片吧。你会做吗?”他所做的,也不过是想让这个女孩把他划作自己人的范畴,以期有一天她也能挺身而出,为他奔忙。
芝麻糖片,这个太简单了。现在天已凉,不怕糖融化,杜如蒿忙了起来。她先用家里最细的筛子筛过芝麻,就着筛子又用水淘洗了两遍,把里面杂质剔除,然后用手揉搓后再次冲洗。
冲洗完毕,杜如蒿把芝麻放在筛子里沥水。芝麻轻,多浮在水面上,如果像倒淘米水那样倒,它会随着水流流走。待水沥净,她开始架锅、起火、翻炒至微焦倒出,待糖稀熬好后才放入芝麻拌匀,倒入台板上摊开擀平,切成小块装盘码好。
“严大哥,你尝尝吧。”杜如蒿一套动作娴熟无比,很快就端着盘子放到了严格知面前。
严格知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芝麻的纯香,糖片的甜脆,化成一股浓郁的美妙滋味,瞬间在他口腔内爆炸开来。
小时候,记得唯一一次父母共同带他出去玩,买的零食就是芝麻糖片。到了最后,玩的什么记不得了,卖东西的人记不得了,仍能记得的就是芝麻糖片的甜脆酥香,那是印象中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杜如蒿见严格知咬了一口再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严肃地盯着手中的糖片看。心想难道自己失手了,做得很难吃?
空气中还弥漫着芝麻特有的醇香,颜色也是正常的焦糖色,芝麻粒粒均匀地混合在其中,杜如蒿拿起一块,透过光线一看,糖片呈现有些半透明的琥珀色,从外表看绝对没问题。她又咬了一口,味道也可以啊,正常水准,但严格知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被她的动作惊醒,严格知从回忆里回神,“好吃,就是因为太好吃了,让我仿佛回到了童年。”
看,过去的也都已过去,就是记忆里最美妙的滋味,他如今也已尝到。他来是想问问杜石林的宽粉做得如何,又尝过了芝麻糖片,也该走了。
“这些糖片我可以带走吗?”
“当然没问题,我去给你拿包装袋。”杜如蒿转身欲走,严格知却伸手碰了碰她的嘴角,杜如蒿一愣。
“上面沾了芝麻。”严格知的手很轻,杜如蒿感觉像蚂蚁咬了一下痒痒的,杜如蒿下意识又摸了下那个地方。
看她这样,严格知轻笑一下。“没有了,放心吧。”
杜如蒿回厨房用一个保鲜袋装好糖片,为了怕它碎掉,又放进一个纸盒里。这才叫道:“爸,严大哥要走了。”
“要走了啊。”严格知来之后杜石林打了个招呼就又窝在阳台做试验去了,说他的试验正进行到关键地方。要不然以他的为人,也不会扔下客人让女儿来招待。
“等等我,我马上出来。”说着,杜石林走了出来。他个子高大,穿着个做饭用的花围裙,显得有些好笑。见到严格知就给他打保票,“我这次有把握,两天之后宽粉就没问题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严格知犹豫了下,笑道,“对了,厂子已划出来建好,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要不要去看看,这是自然的了。严格知来开的有车,杜家父女欣然坐了上去,向严格知所说的厂子而去。
☆、第46章
三人乘车很快就到了严格知说的工厂。
说是工厂,杜如蒿觉得真是很简陋,只是圈了一块地,拉了一圈围墙。从门口看去,原来是土地的院子,被平整过了,又用水泥砌过。而厂房也比较简易,像一个小号的围墙,上面搭了顶棚。又失笑,这只是一个乡间的小厂子,还以为能和那些闻名在外的大企业一样啊。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一脸殷勤笑意迎了上来,看着车窗摇下的严格知,“严乡长,您过来了,咱们的粉条厂什么时候开业啊?”
“快了。”随着老头把挡着大门的横杆收起,严格知把车子开到了院里,下车示意杜如蒿父女跟上。
厂房如杜如蒿所想,只是简单盖了顶棚。她心里想,这和原来每家做粉条时的小作坊差不多,不过规模大了些,房子更齐整些,呃,部分机械代替了人工。
虽然东山乡几乎是家家做粉条,但杜如蒿见过的全是人工在做,还真不知道厂房里的这些机械是做什么的。
听严格知介绍,才知道有个是和粉面机,有个是下面机。下面机有些类似下饸饹面的装置,装的有一个马达,上面是一个呈圆弧状的敞口容器,容器上均匀分布着一些长方形小孔。
杜如蒿知道,原来村里做的多是细的圆粉条。下粉条时,得有一个人专门掌瓢,他手拿一个笊篱状的铁容器,容器上有圆形的孔,有一个人专门把掺水和好的淀粉面团向笊篱里放,掌瓢的人一手拿笊篱的柄,一手攥成拳头敲笊篱边缘。受到震动,粉面从笊篱的孔里落下,落入下面一直烧着的开水里,出来后这才能成为粉条。再经过后续的几道程序,粉条才能走向市场。
现在厂房里也是这样,下粉面机下方,是一个大灶,灶上座落着一口大锅,直径得有一丈那么长,和村里下粉条时用的锅大小差不多。下粉条时,要把灶给烧上,把大锅里的水烧开。
紧挨着大锅,是一口大缸,粉条从大锅里捞出来,还得过一遍缸里的冷水,才能拿出去。在不远处,还有一套这样的设备。
看杜如蒿好奇地摆弄那些机械,严格知有些赧然,“这里初建,条件还有些简陋。”
“这已足够用了,比原来家里下粉条时搭的棚子强多了。”杜石林给予肯定。
杜如蒿也说:“是啊,严大哥,除非资金雄厚的,很多大厂子都是从小厂子发展来的。再说厂子不要多大,只要够用就好。”
杜石林点头,想了想他又提意见,“不过院子里还要搭些平板台子,粉条从锅里捞出来时黏性很大,不能摞在一起放,得在平板上晾透才能进行下一个步骤。”
这都是杜石林经验之谈,他又说了几个要注意的细节,比如厂子里要有烘干的设备,一般粉条还没事,一般风一吹就能晒干,而宽粉较厚,冬天太阳不好的时候,很难自然干透,时间久了,会对它的外表造成影响。
“叔,你等下。”严格知出去从车里拿个本子过来,把杜石林说的都记了下来,笑着说:“幸好我让你们过来看看,原来还以为考虑得已很全面了,没想到还是不够。”
严格知的谦虚很好取悦了杜石林,他露出个宽厚的笑脸,说:“你没干过这个,这么短时间办得井井有条已很难得了。”
看严格知如此低姿态,又感激他对自家的帮助,杜如蒿也说了自己的一些见解。“严大哥,咱们这里的粉条是纯天然食品,不搀杂任何东西,口感又好,这是咱们的优势。但现在基本都是每家单独做,然后裸装卖出去,质量也参差不齐,显得跟三无产品似的,有时候买家还质疑质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