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如蒿亲热倒是亲热,因为要上学,教人的事还是落在陈松枝身上。别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杜玉林善于哄人,吴霞也不差。两口子都是能放下身段的,又要跟大嫂学艺,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向外冒。
是人就会有人性的通病,就是陈松枝原来对他们印象一般般,觉得他家总占自家便宜,这次杜玉林夫妇殷勤讨好,心里也被奉承得很高兴。于是,两家人处得意外融洽。
杜石林看到这样,心里也觉得弟弟一家离开了也好,说不定离得远了,会更亲近。
叙过话,大家时间紧张,杜玉林两口子就开始学做蛋卷。别说,做这种事,还是女人更有优势。y县当地农村平时都吃饹馍,这种活计都是女人做的,而烙馍馍和做蛋卷有相似的地方,吴霞学得就比杜玉林更快。有两天功夫,她已做得像模像样。
按原来说好的,杜如蒿把配料比例又给他们抄了一份。上次来,她已经给杜玉林描述了许多去省城的好处,建议他们学会后去省城卖蛋卷,一则省城人多机会也多,卖蛋卷的生意肯定会好些,二则就是图二叔一家走远后两家人不在一起。所以,这次杜玉林夫妇就准备回家收拾行李后去省城卖蛋卷。
陈松枝这两天和他们相处愉快,自家现在又没有多少时间做蛋卷,在杜玉林夫妇走时,她干脆把那个杜如蒿订制的做蛋卷的铁疙瘩送给了他们,又得到了两口子一大串感谢的话。
让杜如蒿有一点儿意外的是,杜玉林夫妇学会如何做蛋卷后,就不再学她上次回乡说过要再教他们的一种点心了,说是烤箱太贵,他们初做生意,还是就做蛋卷算了。
这两天时间,吴霞也不是白费的,除了学做蛋卷,她还从外甥女陈皎那里了解到大哥说得没错,做蛋卷一天是能挣七八十。而大哥一家现在虽然挣得更多些,可投入的本钱也大,两口子一时下不了那个决心。再说,大哥也只是说再教一种,一种能起什么作用,先不学也罢,能把蛋卷生意做起来他们已很满足了,其他的看看情况再说。
却不知,吴霞得到的消息已是杜如蒿安排过后透露的,原来杜如蒿已和陈皎商量过,蛋卷一天能挣多少钱可以告诉杜玉林,而现在在做的生意,利润还是含糊一些好。吃谁饭,听谁管,陈皎本身与大舅一家关系更好,再加上孙拴子的事,她虽然现在已放开心胸,可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大舅一家,毫不犹豫就答应杜如蒿,照她意思去做。这才有了杜玉林夫妇现在的选择。
杜玉林夫妇要去省城,杜如岭就只好托付给了吴霞娘家,这点上,吴霞更相信自家娘家对孩子的好。家里的地,红薯已经刨出,麦子已经种上,红薯也已磨成淀粉放了起来。不做粉条的话,这已是难得的农闲。
最后,在杜石林的劝说下,杜玉林把磨出来的红薯淀粉卖给了粉条厂。反正按照往年的惯例,一家的粉条全卖掉也不过有两千块钱左右,还要费老大功夫,还不如整体卖了,自家用省出来的时间去省城卖蛋卷挣钱。如果像大哥家那么顺利,也不过不到一个月这粉条的钱就挣出来了。
☆、第50章
二叔一家走了,杜如蒿感觉日子更轻松。在只有两人的时候,她还有些促狭地问陈松枝:“妈,您可真是财大气粗,怎么舍得把那个做蛋卷的东西给二叔了?”
陈松枝轻拍了女儿一下,“你妈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原来家里种的菜被摘走一把她都心疼不已,不知不觉中,她却也不在乎那一点儿东西了。“好聚好散吧,你二叔虽有些小毛病,可只要他自己愿意努力,给他一点儿支持也不算什么,总比什么都依靠着咱家强。”
不过,这只是生活中一个小插曲,如何怎么样,不会影响杜如蒿一家的生活,杜家人并不放在心上。
现在,甜点店里有条不紊地运行着,杜家人的目光更多是放在粉条厂上。杜石林在粉条厂可是有20%股份的,粉条厂经营状况如何,可直接关系到杜家的利益。再说,这事是严格知牵头,也是他直接负责的,不用说他担着责任,杜家人也想他能一切顺利。
之前,趁着厂子开业唱大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严格知已经在乡里宣传过一遍,后来又让各村的村支书用大喇叭广播过一番,让各家做粉条时不要像往年一样做成两三尺那么长,而是按照乡里规定做,到时候乡里负责验收,合格的产品乡里以同比价格高两毛八的价格收购。
别看两毛八不起眼,可现在一斤粉条也不过一块两毛多,这一下提高了10%,让人怎么不激动?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东山乡,还通过亲朋好友不断向外扩散。
原来之所以把粉条做长,纯粹是因为这样省事。因为把粉条从二缸里拉出来后,要挂在一根一尺多长的竿子上,干活的人把这竿粉条拿出来放在平台上摊平晾凉。粉条黏性大,放在一起会自然凝固在一起。凝固之后就要把这些粉条拿起摞起来,给其他新做出的粉条腾空间晾透。
等到晚上,会把凝固在一起的粉条分开一竿竿放在平地让它自然结冰。有时候温度高,还要向粉条上洒水,翻面以让它结冰更快。之后有太阳的时候,再把结过冰的粉条挂起来凉晒,这样做出的粉条才好吃,晒干后再一竿竿取下来捆成捆儿,这才是卖出去的成品。
可想而知,在做粉条繁多的程序中,做的粉条短了会多费许多功夫,掂来掂去也不方便。但如果粉条做短了价位会更高,乡里的人自然也很乐意费一点儿工夫。
杜如蒿听到严格知的方法后只觉得他狡猾,他这等于是用别人的劳动力给他做粉条,还不用他出工资,到时候这些收来的粉条和粉条厂的一起卖出,自然而然就把粉条厂规模扩大了。怪不得那天去的时候看厂子并不大,里面也只是两套设备,还以为他刚开始没想着把厂子办大,原来他有这样的后备手段。
再加上有验收这一程序,又不怕里面有掺假的,这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严格知所付出的,只是粉条价位的稍稍提高而已。但看他这行事方式,粉条厂卖出的粉条肯定价格不低。不过,这对乡里人,自家也都是有利的,杜如蒿自然不会傻得去反对。
经过此事,对于严格知的能力,杜家人都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对严格知的评价,无形中又高了些。
杜如蒿还有些酸酸地想,以他这水平,还做什么乡长啊,简直太屈才了,去做生意不是很快就能发展壮大?却不知,她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孙扬、林奇都不光这么想过,还劝过,奈何严格知的主意定了,任谁也劝不动。
粉条厂除了做宽粉,还做普通粉条,现在整个粉条厂的粉条只有不到一尺长,晒干后的成品一小把一小把捆在一起,拿着方便,团起来也正好装进箱子里。
箱子也是特制的,箱体为绿色,喻示这为绿色食品,上面印有“纯绿色食品,不含防腐剂”等字样。其实粉条根本就用不上防腐剂,它是纯淀粉做成的,干了之后放几年也不会坏。不过一般人不知道啊,该有的字眼还是要有的。别说,这样一装箱,仍是原来的粉条,可它立马显得高端起来。
第一批货出来后,零散也卖了出去,以一箱38元的价位,和一箱苹果差不多。可那一箱里,装的根本就不到十斤粉条,而是有好兆头的八斤八两。就是说,严格知收上来的粉条,只是倒了一次手,就是原来的三四倍多。真黑!
有杜石林在,杜家人自然知道粉条厂的种种情况,陈松枝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价格定得太高了,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这不算高了。”严格知知道后给陈松枝算账,“主要是吃的,我们品牌又不响亮,所以价位也高不到哪里去。再说我们还要给工人付工资,还有工商税务等等各方面要顾及,我们要考虑生产成本。”
如果不是知道粉条厂的详细情况,杜如蒿也会被他糊弄过去。工人的工资,你生产不到十箱粉条就够一个人干一个月的了,工商税务更是大力支持这个厂子。杜如蒿暗暗地想,这就是原来自己很艰难才把店开得稍大的原因吗,就是因为心不够黑,胆不够大?
不过,有这样一个领头人,对粉条厂的前景大家都非常看好。可就是这样,杜如蒿仍很快就吃了一惊。粉条厂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被一个财大气粗的企业采购去了三千多箱,说是春节给职工发福利的,人家还一次预付了一部分定金,诚意十足。三千多箱,就是加上收来的粉条,这也够粉条厂生产一段时间了。
回家听到父亲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杜如蒿忍不住看了看家里的日历。没有错,现在是12月15号,而不是春节来临前的2月份。
就是粉条厂的质量好,这也卖得太快了啊,杜如蒿实在是忍不住好奇。“爸,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给杜石林削了一个苹果递到他手里,杜如蒿不由地把话问出了口。
随着粉条厂的建成,杜石林这段是扬眉吐气,杜如蒿觉得他身材都挺拔了许多,再没了前段时间的心事重重。看来,事业是男人的脊梁这话真没错。
听到杜如蒿的话,杜石林哈哈大笑,“这得问你严大哥,这都是他联系的。”
杜如蒿心想,难道是严格知为了自己的业绩亮眼,以权谋公,找的熟人?听说他家亲戚在做大官。就是他父亲,也是有一些权力的,自然找得到这样的人。没办法,知道这个消息,免不得让人会忍不住这么想,不然杜如蒿还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人做这样的傻事。杜如蒿索性问出来,“严大哥,你是不是欠人家人情了?”
严格知与杜家虽然相处融洽,但他不是一个很高调的人,平时话并不多,更多的时候是听杜家人嘻笑,而他专心做个旁听者。他修长的手现在正握着一个茶杯,听到杜石林提起他,他也只是笑笑,又含笑瞥了杜如蒿一眼。他完全明白杜如蒿言外之意,能让一向沉静的杜如蒿惊讶一次,不知怎么,他觉得有些兴奋。
但在杜如蒿看来,就是严格知轻描淡写地说:“那个公司在经营上有些问题,我帮他们出了主意,结果他们总经理知道我们乡办的有粉条厂,直接决定买回去给职工做福利用。”
前世杜如蒿为了让自家点心能被团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所以,她不像家里其他人,她清楚地知道这事有多难。关键是只要下过一次订单,待彼此有了联系,只要维护好这条线,代表着以后源源不断的订单。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产品打入了那个消费群体后,只要质量不差,吃过的人喜欢这个口感,会口口相传,这又是无形的影响。
杜如蒿不由叹服,“严大哥,你可真厉害!”她佩服的目光取悦了严格知。他又笑了下,顿时满室生辉。杜如蒿恍惚一下,又极速回神。心道,老天爷对有些人真是太过偏爱,除了没有母亲疼爱,严格知真是占全了。呵呵,他上学的时候,不知有没有同学想着泼他一脸硫酸。
严格知不知道杜如蒿心内的腹诽,他心情很好地说:“对了,我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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