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住的地方,我可以让人帮你收拾的,你不用亲自过去拿东西。”
厉华池上车后,和陆景云像是两尊护法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旁,让原本宽敞的迈巴赫后座都显得有些拥挤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唯恐戳到了女人的伤心事。
“不用了,就最后一次去那里吧。”
女人笑了笑,眼底却有这一抹哀伤。
“那间房,我可以买下来吗?”她突然问道,令他们的心都是一沉。
那个人都离开了,那间房还留着做什么?
他们不愿意往下想。
“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钱,之后工作了,我一点一点分期给你吧。”
她继续说道。
“我可以送给你的,不用买。”
“不,我想自己买下来。”
几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或许是之前和那个男人有过什么约定,又或许是想保留某些珍贵的记忆。
所以她才这样执着买下这间房。
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算不的好消息。
但是无所谓,她现在和他们坐在同一台车上,而那个人早已远走他乡,胜利者是他们,只有留下来的人,才有希望。
他们不约而同地再心里安慰自己。
小公寓房门外。
“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几个人说什么都要陪她上来,但是到了门前,她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们进去。
这里,大概是她这个肮脏的灵魂,仅存的最后一片净土了吧。
“咳咳。”
一年无人居住的房子灰尘有些大,刚开门凌雪玫就被呛到了,却还是快速的关了门,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仿佛关了门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那般令她能逃脱。
112.12.16
凌雪玫自己操控着轮椅关好了门,转身,恍若隔世。
这里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她与那个人其实也不过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他的努力、乐观、开朗、阳光,却如同一束光,照射在了她的心间。
他说那是一个普通人都具有的品质,但是他不知道,那样的赤子之心,她这么多年的,只在她身上感受到。
她不爱他,但是她感激他。
感激他曾经作为一束光,照亮过她的世界,让那片沙漠不在荒芜。
那便够了吧。
见就这样吧,过花开就好,何必在意花落谁家呢?
环顾四周,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除了空掉一半的衣橱。
望着那空掉的位置,她的心也仿佛空了一角,眼睛不自觉就红了。
视线来到了茶几上,上面放了一个纸袋子,纸袋子旁还放了一本日记本。
她愣了愣,然后推着轮椅过去。
袋子上的日文是他车祸前都惦记着想给她买的那件裙子的LOGO,那么袋子里的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手指轻轻划过那本已经落灰的日记本,她的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这本日记本,写着他曾经憧憬过的他们的未来。
他把它留给了她。
是希望有人替他做到吗?
“真是个傻瓜。”
泪眼婆娑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汉子憨厚老实的笑容。
那么普通,却又那样温暖。
曾经照亮了她整个黑暗且孤寂的人生道路。
“再见了。”
她轻声开口,不知是在与人告别,还是在与过去告别,又或者,其实是同一个东西。
她没有停留许久,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过去,就让她留在这里吧。
人总要重新开始的。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四个神色各异的男人,听见声响皆看向了她,看着她眼眶发红,眼里还有浓浓的不舍与哀伤。
看着她低垂着视若珍宝般抱着一个廉价快消品的纸袋子,和一本有些发黄的日记,又看着她深深地看了眼那间屋子,像是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牢牢刻在脑海中那般,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嫉妒的发狂。
“走吧。”她低低地说了声,他们却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
在去往新居的路上,凌雪玫一言不发,只是眼眶发红的看着窗外,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难过,可是他们却只能无奈地一言不发。
终于,车子缓缓驶入了一个看起来非常高档的小区,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放眼望去豪车无数,想来也是,这套房子本来就是当年任家在国内的资产,怎么可能差得了,几个人倒是做了件好事,起码,凌雪玫在这套房确实睡得比较踏实。
“到了,我们下车吧?”
厉华池侧头询问她。
她轻轻点了点头,拒绝了两人想要搀扶的意图,有点艰难地站了起来。
“走着过去吧,进新家总得有个好兆头。”
她笑了笑。
在底层久了,总是会听到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听久了,她自己也信了。
不说别的,她的“死而复生”,怕是当世再牛逼的风水大师出手,也未必能做到吧?
她缓慢地走着,走到负一层电梯口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小腿都开始打着颤,却依旧不发一言,面色苍白的继续走着。
四个男人都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皱着眉看着她,都做好了她摔倒马上冲上去当肉垫子的打算,所幸这一路上并无意外。
“你先回去吧。”
陆景云回头对他的司机兼保镖说道。
这是他父亲替他千挑万选的人,是最信得过的亲信,也是“一条船上的人”。
今天让他送她过来,是认个人,也是认个门。
“好的,陆参谋长。”
司机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倒是凌雪玫有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的看了眼陆景云,待那名司机发动车子离开后,他们进去了电梯她才开口。
“你升官了呀?恭喜你呀。”
一年前还只是陆参谋,现在就是陆参谋长了。
别小看这一字之差,她没记错的话,参谋是连级,参谋长已经是团级了,虽然算不上官升三级,但是也跳了二阶了。
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普通人的终点也许只是世家子弟的起点呢?
有的人当了十年都还是大头兵,退伍时一介白身,有的人有个好父亲25岁就是少校了。
陆景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的是,一年时间连跨两级,纵然有祖辈蒙阴,但是也有陆景云自己付出的巨大努力,不然,他凭什么让家里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
想要不联姻,想要主导自己的婚姻与人生,你就要让家族看到,你身上能比联姻带来的利益更多的潜力,不然任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打动他们。
上流社会,向来是最现实的地方。
父子母女因为利益反目的,比比皆是。
(查了下,副团对应的等级是参谋长,也是少校,副处,副县级。因为行政管理机构不同,所以叫法不同,行政干部级别应该是一样的。我也不懂,这里给小陆的设定是总参的背景。大家凑合看凑合看。然后还查到些有意思的,近代史军职中升迁最快的两个人,确实都有个好爹。哈哈哈不可说。小陆25岁才是少校这个设定一点都不离谱,甚至这个按照文中对他的家境描写都有些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