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枪似的疼得她一哆嗦,趴在了桌案上,烛油溅翻在手背上,又是疼得她泪花直冒。
“谁看书像你似的坐没坐样,蜡烛都要烧到眉毛了。”李危站在窗外,离她不过半尺之遥,“这回就是让你长长记性。”
沈芜双眼泛红地瞪他,樱唇撅着,委屈得不得了:“也没你这样害人的。”
李危瞧着她捏着书脊的手背,雪白上泛着殷红,好似雪地里染上的霞光,谁让她太娇了,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在了贵妃榻上,她的裙边。
“烫伤药,抹了就好。”
沈芜捡起就往手背上倒,清清凉凉的,有一股好闻的淡淡药香。
李危消失在窗外,绕到正门,推门而入,大大方方地进了她的卧房,又往她看书的小茶案边正襟危坐。
“我听说你要和陈小粥合作。”李危目光亮着火苗,“我不同意。”
沈芜:“燕娘缺的那味药,一会儿说在岭南,一会儿说在北地,一会儿又说长安的皇宫有,这般兜兜转转都没找到,她的毒不能再拖了,不如直接一点,找陈小粥要。”
李危:“如果陈小粥让你不许再追查账本,你就为了燕娘不追查了吗?”
“当然。”沈芜方才的痛劲过去了,但眼中的泪还没有收,依旧通红,瞧向他时,仿佛在哭,“既然答应了,我肯定不反悔。”
“那你也答应了我的,要帮我找账本,就偏偏对我反悔?”李危像是在耍赖,忽然察觉这般态度过于亲密,换了个说辞,“账本牵涉朝中贪腐,一旦公布,涉嫌人员不论是朝中要员还是地方小吏,都会被论罪,这是好事,大事,对百姓有益的事。即使这样你也要为一人而放弃这件事吗?”
沈芜:“没有账本,也会有别的证据,但燕娘只有一个。”
李危一派肃杀,浑身冒着寒气,压抑着喉管里的痒意:“在大事面前,个人生死无关紧要,你要是执意如此,我只好让卫牧将你带回楚王府看管,免得留在此地惹是生非!”
沈芜双手压在裙边,紧紧握着拳,口中因呼吸变沉干燥无比,双眼比方才更红了,眸中是不可思议,无法理解,与恼恨。
李危没等她质问,也没有一句安抚的软话,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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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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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扰人清净,走时让人伤心。
沈芜瞧着掌心的小药瓶握紧了,一拳砸在枕头上,气得直掉眼泪,可恶又可恨的东西。
李危飞身越过醉心居的墙头,扶着身旁的假山,狠狠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一直跟着他的宋下童从袖袋里摸出一颗药丸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