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胡奇察觉到了瑞德恐惧和失措,身为一个资深侧写员,他已经知道他做这件事的目的了,“你在怀疑浅见右一。”
胡奇用的是陈述句,他目光锐利,在瑞德身上审视了一番后,接着,便同他一起细细观看起了刚才特警队碰到右一时的画面。
刚出现在画面中时,浅见右一背对着特警队,所以看得不是太明确,而等到正面看时,才发现他怀中抱着一个人。
“放大些,那个地方。”胡奇指着浅见右一的肩膀道。
监控画面被放大后,胡奇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浅见右一抱人的姿势有点怪异,他的身子稍往右侧倾斜,右手拦住了女人承受了她所有的重量,他的左手却垂落着……
那看起来像是脱臼了,可,为什么身为前海豹突击队人员的浅见右一会受伤?
答案不言而喻。
他在特警队发现他之前和谁做了一番较量。
那么,川上富江为何昏迷?她的脸色惨白,眼底呈现出一种死一样的青灰。而且,从放大的监控画面上可以看出,被发丝遮掩的脖颈处有一道红色的淤痕。
一一她是被迫昏迷的。
胡奇很快得出了结论。
的确,浅见右一本身出现在哪里并不奇怪,但,他如今的行为却相当怪异。再加上有一个麻烦不断的川上富江在身边,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而且,还有一个最怪异的地方,也是让胡奇想不通的地方,那就是浅见右一被发现时,并没有在行走。
一一他就靠在了走廊的墙边。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明知道酒店中个持枪的疯子在杀人时选择一点也不隐蔽的走廊躲避的。
更何况,他是一个fbi,一个前海豹突击队的优秀成员。
不论是体力还是脑力,他都十分优秀。
那么,问题来了。
他被谁所伤,他因何事被伤?枪手有枪,不可能和他空手搏斗。
出手伤了川上富江的人是谁?不可能是枪手,因为川上富江一不是执法者,二,她没有出现在研讨会现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浅见右一为何会如此淡定的留在走廊25层,这个尚未被特警队搜查过的、可能有枪手出现的走廊里?
这些疑问盘踞在胡奇的脑海中,他还未得出结论,瑞德就向他道出了一条有指向性的关键线索。
瑞德同样注意到了画面中的不和谐感,他对着胡奇说出了他的证据和猜测,“在法医的验尸室里,我找到了一个人,根据侧写,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位寄件者。dna的数据报告显示,他与我们在包裹的封条上找到的那个不完整的指纹相符。”
“寄件者是摩西·布莱恩,他的身份是一个道具师,死前正在富江的剧组工作。他的死亡时间是在枪手进入地中海酒店之前,所以,我们可以假设除了那两个可能作案的团体枪手外,我们还有一个不明嫌犯,也就是摩西·布莱恩想要向我们传达的,关于那两个包裹中尸体的信息。”
“我们假设包裹中的两个受害者和‘告密’的摩西·布莱恩均死于不明嫌犯之手,那么,从我们之前的侧写和那两个胸骨的所在地来推断,这个不明嫌犯很有可能就是之前一系列案件中的‘主谋者’,不管是‘莫德·克莱夫’的案件、高危人群被杀案、连环杀手被杀案,还是不久之前在华盛顿发生的爆炸案,其中的关联者一一就是川上富江!”
“所以,我推断这个我们一直在找的‘主谋者’就藏匿在地中海酒店之中。他来地中海酒店的目的可能是想杀了知道他秘密的摩西·布莱恩,碰巧他狩猎名单上的川上富江也在这里。那么,我可以假设,他如今为了杀死他的目标,仍逗留在地中海酒店里。”
胡奇思忖片刻后,道:“但这只是假设。摩西·布莱恩死于枪击案发生前,你并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主谋者’仍旧留在地中海酒店之中。”
“我有!”瑞德回事胡奇,眼中满满都是认真,“川上富江就是证据!”
“‘主谋者’的目标是川上富江,所以,他会千方百计的接近川上富江!”瑞德控制住声音的颤抖,继而道:“如今,最后出现在川上富江身边的,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不明嫌犯(主谋者)!”
“你怀疑,这个人是……”
“浅见右一!”瑞德接着胡奇的话道:“不是怀疑,所有的证据和侧写都指向了他。摩西·布莱恩身上的伤利落干净,是专业者所做,而且并没有反抗外伤,从这一点看,他是被人一击致命。浅见右一有这样的身手。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符合我们对不明嫌犯的侧写一一他是一个执法者,且位居高位!”
胡奇抿了抿嘴,眼神有些幽暗。
不可否认瑞德的话让那些他想不通的事都得到了解答。
比如,川上富江和浅见右一为何所伤。
如果瑞德的推理成立,那么,浅见右一的伤很可能是因为川上富江的反抗。而川上富江脖颈处的伤,也是浅见右一所致。
而且,他找不到任何替这位上司开脱的借口。
因为,所有发生的这几起有‘主谋者’参与的案件里,浅见右一都不在bau或是匡提科本部。
不是公事出差,就是放假。
他没有不在场的证据,却有犯案的动机。
他对川上富江的执着和疼爱他们都知道。而川上富江对他却并不是如此……
如果不能掌控在手中,就亲自毁灭她……
出于对浅见右一的认识,胡奇认为,他的确有手段能够办到这种程度。
即使外表温和,也掩盖不了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之下藏着的冷与狠。
“通知特警队,分出一组人,看住浅见右一!”胡奇迅速下达了指令,“我去向上级申请逮捕令。”
☆、第86章落子
“唔……”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缕强光刺入眼帘。
富江不适地想伸手挡一下,一动身体,一阵钻心的疼痛便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贴着脸颊传入耳边,右一注意到富江不适的皱眉后,调整姿势让她靠在了他的怀里,而那只空出来的右手则替她遮挡住了头顶的光线。
“恩。”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眼睛的酸涩和脑壳间突突地疼痛让富江有些不能集中,她索性闭上眼睛道:“还在酒店里?”
“特警队的那群人还没撤。”右一做了简单的解释。
富江眯着眼睛,冷笑道:“在没有捉到罪犯前,在封锁线内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嫌烦可能伪装成任何人,不让人离开也在情理之中。可,我怎么记得,你的身份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