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唉,有钱人的心思,咱可摸不透,谁让金成举最疼这个儿子?”
“能不疼吗?那可是唯一的嫡子!”
“如今这阮玉嫁了金四,可是热闹喽……”
“可不是?听说金四压根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金家这会急得鸡飞狗跳,出动一多半人马正四处找着呢……”
“啊,该不会又把哪家的公子摁到街头揍吧?”
“哈,他可别伤了自己,否则怕是洞不了房了……”
“依我看,倒不如去古董店找找,要么就是戏园子。对了,还有斗鸡场、勾栏院。诶,你听说了没?抱月楼新进了个清倌……”
阮欣闭上眼。
这会她是弄明白了,感情自己是穿越了。
果真是流年不利,这等奇异诡谲的事都能让自己碰上。而且连个适应的过程都没有,直接就准备嫁人了,至于那个人什么模样是何年纪性情职业等等皆一无所知。
唯一知道的是他姓金,家里很有钱,大约是开金店的,这点很不错,我喜欢。可是我身份也不低啊,还是当朝丞相的独生女儿,堂堂的官二代呢。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这个身体虽生得娇贵,可父亲是“叛徒”,这便是一层阴影,更何况竟然还有与人私定终身进而私奔的前科,这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吧?如今能顺利出嫁该不该算是幸运?可是会不会因此遭人鄙视?
但话说回来,金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纵然有钱,但出身商户本就地位低下,嫡子的身份倒是值得称道,只可惜是个败家子。
听人的口气,对他颇为不屑。
她更是不屑。
自母亲去世父亲再婚后,她就认定,男人没有好东西,以至于一直以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学霸、精英都看不上,因为她看过太多华丽外表下隐藏的龌龊,更何况是这种本就游手好闲、飞鹰走狗、眠花宿柳的二世祖?
细细一想,这二人皆有可被人称道并艳羡的一面,亦有遭人鄙夷诟病之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臭味相投”?又凑做了一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玉良缘”?
呸!
阮欣无力的出了口气,尽量使粽子样的自己坐得稳一些。
眼前的一切虽然难以置信,然而这毕竟就是现实,而她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至于她的前世……
发怔……原来这么快,她就有“前世”了。而她的前世,因了这场意外,此刻怕是已经被董贞等人拿黑锅扣得死死了吧?
那么现在的她,只能以丞相之女——阮玉的身份于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生存下去。
以阮玉的身份吗?
原来的阮玉又哪去了?
她想不通。
可是现在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简直无从着手,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新生成的阮玉陷入迷茫……
********
送嫁队伍继续缓行。
人影移动中,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狗茕茕孑立,似乎被刚刚那一撞惊掉了魂魄。而待看到队伍护送喜轿拐了弯,它方咬咬牙,开足马力,飞奔而去……
********
阮玉不知道这个时空的人到底是怎样成亲的,反正在电视上看到的有关古代婚礼的程序,譬如踢轿门、跨火盆、三拜堂什么的她一样都没经历。
她只是听见有人喊“到了到了”,然后就是一阵鞭炮震耳,锣鼓喧天。再接下来,轿子落地,轿帘“呼”的被掀开,没等她看清来人,就见一大片红向她压了过来。
她被捆着,根本躲不开,而那红将她劈头盖脸的包住,裹起,再被扛在肩上。
她听到一个声音略带歉意与焦急,但不无喜庆的说道:“新娘子路上受了惊吓,身子有些不舒服,见谅,见谅啊……”
便有不少人了然而夸张的打着哈哈。
扛她的人一路疾行,阮玉只觉鞭炮不停在头顶炸响,好像有几个还落到了背上,吓得她直想惊叫,就是出不了声。
也不知走了多久,颠得阮玉几乎要吐了,人方落在了一片柔软上。
她竭力的喘着气,动了动身子。
有人七手八脚的把裹缠她的红布解开。
光线迎面而来,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
这是一个非常古朴的房间,桌椅板凳无不精美,瓶盘鼎画无不雅致,尤其是靠墙而立的博古架,一时间让她有来到博物馆的感觉,而摆在正中足有半人高的血色珊瑚更是张扬的吸引了她的目光。
再看帘幔床帐皆是红罗垂布,她所在的紫檀雕月洞门架子床上整齐的铺叠着绣龙凤的大红被褥,同样大红的鸳鸯枕成对的摆着,其上水鸟依偎亲密,状若私语。
想来这就是洞房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忽然打了个冷战……
她是穿越了,以阮玉的身份存活在这世间,她不仅承继了阮玉的身体,还承继了阮玉的命运与责任。比如,她必须接受这个包办婚姻,而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要做的是同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一个不知老少的人,却可谓一个不学无术作恶多端的人……洞房。
恶寒……
“姑娘……”
“姑娘……”
视线一凝,方注意到面前晃着五个脑袋。
一老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