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了身子,满面肃然的环视众人。
李氏扭扭捏捏的上前:“如花啊,四奶奶养你一场不容易,如今你向她尽忠的时候到了。唉,你一路走好,四奶奶跟咱们都不会忘了你的……”
说着,还掉了两滴眼泪。
如花看着她那假惺惺的样子,忽然冲过去,对着她的脚后跟就狠咬一口。
李氏尖叫:“疯了,疯了,这狗也疯了,还不打死它!”
如花被人围起来。
它“汪汪”的狂吼,左扑右跳的意图突围,可是寡不敌众。一根棒子当头砸来,它一躲,棒子砸到了后腿。
只听咔嚓一声,钻心疼痛立即袭来。
它“嗷”的一声惨叫,就地翻滚。
人们也不管,只乱棍齐下。
不知哪里又断了,它只听得浑身在不断的裂响,还有李氏的叫喊:“打,打死它!要的只是狗血,狗血……”
终于,脑袋挨了一下。
仿佛有什么于顷刻间碎了,疼痛亦随之消散,就连愤怒也化为乌有。如花倒在地上,迷蒙的看向四周……
上回,它救了尚是如花的阮玉,这回,她怎么也该救它一次吧?她说过,不会亏待它的,可是……
是了,她怎么会来?明天就是金玦琳出嫁的日子,她这会当是又去找季桐了吧?再说,她说过要毁了它的,如今正好,正好……
它咧了咧嘴叉,淌下一串和着血的涎水。
其实,就算她来了,又有什么用?它已经,它已经……
“该死的狗,真凶,早就应该打死它!”
“待会放了血,就把它炖汤,狗肉可是大补!”
一道寒光划过如花已然放大的瞳孔,高人手持短刀又唱又跳的窜过来。
寒光示威般的晃来晃去,出于狗的本能,如花很想咬住他的手,可是力气裹着热量从它身体里不断散失,就好像漏着沙子的麻袋。
在短刀终于割向它喉管的瞬间,它还在想,这回,它要穿到哪去呢?该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早知道,今天该跟他道别的……
它闭了眼,一大颗泪缓缓滑落。
可也就在这时,它听到一声怒吼:“住手!”
耳边似乎乱作一团,有人哭有人喊有人叫,可是渐渐的,它什么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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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如花……”
是谁在叫它?
不,它不是如花,它是……
仿佛睡了很长的一觉,梦里经历了前世今生,只是它是人,不是狗……
“如花,如花……”
意识回转的瞬间,只觉浑身都痛,它试着动一动,顿时想要惨叫。
可是,它的声音呢?它叫不出来了……
“别动……”一只宽厚的手掌小心的摸了摸它的耳朵:“你浑身都是伤,大夫已经把你包扎了,养上一些日子就好了……”
它能好?它还能好吗?它分明记得……
金玦焱嘶哑着嗓子,冲它笑了笑:“知道你听不懂,你只需记得,待恢复后就有猪后鞧吃便好了。”
看着他的笑脸,如花忽然想哭。
其实就在此之前,它曾想,其实做一只狗或许也不错,因为可以陪在他身边,而若变成别的人……
“四爷,四爷,新姑爷就要上门了,老爷让你到前面去……”
作为新娘的兄长,是需要把好“打郎”这一关的,如今除了已外出求学的金玦垚,玦字辈就差金玦焱没有去前门守着了。
金家这辈唯一的姑奶奶出嫁,可马虎不得。
金玦焱于是又捏了捏如花的耳朵,再小心给它盖上了小被:“如花先歇着,一会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如花不想让他走,可是说不出来,再说,它有什么理由拦住他?它不过是一只狗。
然而想到他在关键时刻救了它,它的心里就百味陈杂。
他的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当是守了它一夜吧。
它不过是一只狗,他怎么能……
心跳一乱,呼吸便就有些艰难。
它闭了眼,平静一会,再睁开,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金玦焱的床上。
前面的热闹已经传了过来,她听到男方的傧相正在咏诗,逢门必咏,声音越来越近,当是就要到了内院了。
阮玉,如今你又要怎样呢?
门外有响动,百顺坚持了一会,依旧领了人进来。
“四爷说,谁也不能动,否则……你是没瞧见,昨天四爷都急了,差点把大师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