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的门童后,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个高压锅。
路母见到他手上的高压锅,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她走前还不忘给路蔓蔓一个白眼:“你早说在修远手上不就行了,刚刚吓得我。”
“修远,你来啦。这个东西妈拿就好了。”路母假意伸手去接顾修远手上的高压锅。
“妈,有点重,还是我来拿吧。爸。”顾修远避开顾母的手,笑着对她说。说罢,他朝站在不远处的顾父点了点头。
路蔓蔓鄙夷地看着顾修远的微笑。
如此春风拂面的笑容在他脸上倒也真是少见,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回家会不会感觉脸都要僵掉了。
“来,来,来,我们一起进去,二姑她们都要等急了。”
酒宴过半,酒桌上的话题又回到了熟悉的老三样上。
“修远,你们公司最近生意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都是自家人。”路蔓蔓的大伯对着顾修远抬了抬自己的酒杯。
路蔓蔓听了,偷偷在心里白了一眼。
这大伯喝点酒就开始吹牛的毛病还是没改掉。
明明就做点小生意却总喜欢装阔,成天说认识这个人,认识那个人的,几两酒下去,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摆不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认识的是玉皇大帝呢!
“还行。谢谢大伯关心。”顾修远向来言简意赅,不过为了表示尊敬,他还是起身用酒杯碰了碰大伯的杯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大伯见顾修远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但又给足了他面子,不好发作,悻悻地笑了几声,干掉杯中的酒。
一旁的大伯母不甘示弱,接过话来:“要我说啊,这钱是赚不完的。只有家庭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两个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打算要个孩子吗?我看你妈啊,都要愁死了。”
路蔓蔓和顾修远的生育问题已经成为家庭聚餐逃不开的话题,每次路蔓蔓都只能在众人的围攻下,讪笑逃避,推脱说两人事业繁忙,不想这么早生孩子。
可路蔓蔓一个家庭主妇,究竟在忙什么事业呢?
顾母感激地看了一眼大伯母,继续跟进道:“你明年就要三十岁了,再不生就很难恢复了。你看你堂姐,25岁就凑成了一个好字,生完孩子月子还没做完就恢复了,连减肥都不用减。”
“对啊,蔓蔓。太迟要孩子的话,真的很难的。我一个朋友之前不想要孩子,结果现在发疯地想要,试管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打排卵针打得,肚子一圈都乌青了。还不容易怀上了,又有流产征兆,现在只能每天躺在医院里,床都不能下。”路蔓蔓的堂姐怀里抱着自己的二胎,关切地对她说。
“就是。蔓蔓你要不和修远一起去检查一下,现在不是讲究优生优育吗?二姑这边认识一个权威的医生,平时多少人排队挂号都挂不到的呢!”
顾母一听,立马激动地说:“哎呀,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早说呢?你马上就帮他俩预约。”
她说完,转头看向旁边的路蔓蔓和顾修远:“你们周一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把它推掉,去做检查。”
路蔓蔓在众人的围攻中,头昏脑胀,只觉得昨夜喝的酒瞬间就涌了上来。
她急忙拿起桌上的酒杯,还没等坐在一旁的顾修远反应过来,就一口吞下了杯中的酒。
高度的酒精火辣辣地一路从她的喉管烧到胃部。
顾修远看似不经意地给她递了一杯白水,在她耳边低声说:“喝这么快干嘛,我都来不及跟你说,这里面不是红酒,是刚刚他们给我倒的药酒。”
路蔓蔓撇开头,顾修远这幅故作亲密地姿态让她觉得更加恶心了,她只觉得胃部的酒精连同所有的苦闷、委屈、愤怒一同翻滚着。
一旁的亲戚们见顾修远的举动,都暧昧地笑了起来。
“哟哟哟,你们这两人还在公共场合呢,就这么秀恩爱。这么恩爱就抓紧要个孩子呀,都说孩子是爱情结晶。”
路蔓蔓一听“爱情结晶”这四个字就顿时失去了理智。
她跟顾修远,哪里还有什么爱情可言呢?
还没等她的大脑反应过来,她的嘴就下意识地反驳道:“呵,都要离婚了,还生什么孩子,跟谁生?”
一时间,空气仿佛被凝结了一遍,桌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亲戚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路蔓蔓的母亲脸色顿时发青,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路蔓蔓的父亲则是用手往桌上重重一拍,震得满桌的碗碟乒乓作响。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路蔓蔓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了。她整个人愣在了一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一片的狼藉。
此时,顾修远却不紧不慢地抓住顾蔓蔓不自觉蜷曲在一起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他宠溺地瞥了顾蔓蔓一眼,然后对席上众人说:“她说气话呢!我们来的时候,堵车,大家火气都大,就在车上吵了一家。”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见顾修远这样说了,即使不相信也齐心想要把这件事先揭过去。
“哈哈哈,我就说呢!两公婆好好的,怎么会离婚呢!开车总有的,我也老是跟我家那口子吵架,明明不应该导航上让他走一条不堵车的路,他硬是觉得自己比导航厉害,硬是要走自己的路,结果被堵在路上了。”
“就是,就是。蔓蔓啊,离婚这两个字可不能轻易说,两公婆床头打架床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