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不由自主地反复抚着“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世上除了她的晔哥哥,又有哪个男子当得起“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琴声一遍一遍,她出神地想着心事。
“我真有那么好?”他柔语浅笑,带着蘅芜淡淡的幽香出现在身后。
她惊喜地转过身,天色已然昏暗下去,那熟悉的身影立在暮色中,暗淡背景下的浅色锦袍衬得他愈发挺拔。
“我和玮轩刚去,就碰到你们了,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如云想解释,又有些语无伦次。
他轻轻摇着头,一手拉起她,手指搭在她唇上,“天下新奇之事又何止千百,你好奇去看看,有何不可?咱们成亲后,我也不会整日把你关在王府里。你生性好动,我会陪你四处游览,困在王府的高墙下,你便不是你了。”
华月初上,银辉在少女光洁的脸上泛出微芒,柴玮晔心神一动,唇角划出迷人的幅度,“还记得普照寺后山那片芙蓉吗?来,带上琴。”
“现在?”如云微怔,拉在一起的手转为十指相扣,唇角眼眸止不住的甜美笑意。
宇涵驾着王府的轻便马车行在灯火摇曳的小街,誉王府离皇城不远,本可以走宽敞明亮的圣殿街,只是誉王府本就低调,夜晚出游柴玮晔不想多事,便吩咐绕太子东宫与圣殿街交错的小路。
宇涵驾车甚是熟练,虽行在小街上,车内并不颠簸。
如云靠在身旁散发蘅芜淡香的怀里,被温柔地揽住,她抬手闲闲地拨弄车帘。
车外传来宇涵一声低低的惊呼,车速随即减慢,“公子,有......”
“嗯。”柴玮晔身子动了动,不甚明了地应了一声。
马车在一间普通的宅门前停下,如云收回拨车帘的手,她虽好奇,却不想探知太多柴玮晔不与她说的事情。
习武之人眼力耳力均超常人,就在车帘合上的一瞬,她还是瞥见宅门石阶一侧,两块石头垒在一处。周围都是石块,若非宇涵专门停车,如云也不会注意到这两块石头的不同之处。
很快,宇涵递进一只细小的蜡管,如云坐直身子,往旁边侧了侧,眼睛望向脚尖。
柴玮晔并不避她,手指灵活地拆开蜡管,仔细从里面拉出一张薄纸。如云盯着足尖,心中满是喜悦,他连密事都不避她,那便是待她亲密之极,信任之极。
“云妹。”
“我自己先回王府,你去办事吧。”如云抱住琴,乖巧地垂着眼睛,虽然普照寺后山去不成了,但一个小小蜡管却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的心是欢喜的。
柴玮晔拉住她的手,拿过琴,“一起回。戌初时刻,陛下收到一封太子亲笔写的劝退奏折,现在禁军已经封了东宫。”
如云吃惊地抬起头,饶是对大周朝堂的风云诡变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被这出乎意料的消息震得发愣。柴玮晔的脸上波澜不惊,柔和的双眸再望进去,却是如潭水般深不见底。
------题外话------
古人16岁就嫁人了吧,“十七为君妇”《孔雀东南飞》,“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河中之水歌》。所以小说里,主角都是能谈婚论嫁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