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真的只能住地下室,小俊能吃的了这个苦吗?”
方母见方茴铁了心要推卸责任,火气也上来了,眼神里的期待和客气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气道:“你至于跟我们来哭穷么!你现在要什么没有,给你亲弟弟施舍一口饭吃真的就这么难!再说,就算你狠心不管你弟弟,你也得管管你爸爸!你爸爸现在身体不好,医药费每年都不少,你至少也得一个月给几万的赡养费吧!别跟我说你拿不出钱!你要是拿不出钱,我们就去找聂家的人要!我们就不信了,身为孩子的外公外婆,连生病都没钱住院了,他们还能不管!他们丢得起这个人吗?!”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方茴也冷笑了起来,“那你去闹啊,看他们会不会给你钱。”
“你——!”方母没见过有钱人,但也看过有钱人的电视剧。那个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人家保安可是一群又一群的,再说,方茴又不是人家正经的儿媳妇,肯定也不会认他们这个外公外婆。刚刚那么说,只不过是威胁她罢了,没想到她竟然不买账,因此也是气得直发抖,却也毫无办法。
倒是方俊慢慢抬起头,吊儿郎当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笃悠悠来了一句:“妈你找聂迟干什么?凌桑植才是手里真有钱的主,也是姐姐现在的男朋友,是要结婚的对象。刚刚你们没看到吗,那公司老板对我们多客气!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些明星最在乎名誉了!知道台湾那个唱歌的那谁吗,她妈妈一天到晚在媒体曝她的料,她不得乖乖的要多少钱给多少钱?你去找聂迟,只能是自取其辱,去找凌桑植的话,看他管不管!”
方母一听宝贝儿子的建议,立刻眼睛就亮了。对啊,还是儿子聪明!年轻就是脑子转得快!
再看方茴,明显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知道现在这是重点了,忙挺起胸脯道:“你要和凌桑植结婚是吗?怎么不见他送聘礼来?怎么就这么一点都尊重我们!”
方茴真想直接把这家人从二十楼给扔下去!一家子不知廉耻的极品,真是够了!
她慢慢的放松了神态,慢慢的把放松的笑容汇聚到脸上。多年的经历让她愈发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面对这种棘手的谈判,自己的姿态才是决胜的关键。
方茴淡淡的一笑,悠闲回敬道:“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我要和凌桑植结婚了。我们就是合则来不合则去的恋爱关系,我这辈子都不打算要和谁结婚的。你也可以去试试问凌桑植要聘礼,看看人家是什么态度。要是人家一见到你们就吓跑了,回头就和我分手了,可别回头怪我。我可管不了人家,谁让人家比我条件好那么多呢?我又有个孩子,他脑子又不傻,会想要和我结婚!”
方俊一愣:“那新闻上都说……”
“新闻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你相信那是真的,你就去找凌桑植好了,我管不着。”方茴打断了他的话,嗤笑了声,然后又道:“行了,我今天挺忙的,现在得回去上班了。如果没什么事,就回去吧。现在时间还早,回去的火车票还能买的到。如果你们想在这边旅游两天的话,也可以,我帮你们安排酒店,在如家订俩房间,你们玩好了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一直没说话的方父猛地咳嗽了两声,在身后沉声叫住了方茴:“你等一下。”
方茴转过头,看着他,这才发现他脸色很是不好,蜡黄蜡黄的,看着整个人都相当虚弱。刚刚他一直都带着大的棒球帽坐着,几乎遮住了整个脸,让一直站着的她没在意到他的脸色。这会儿他抬起头和她说话,才让她看到了一副明明病入膏肓的样子,心里也是一个咯噔,说话声音也柔和了些:“爸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是我也无能为力。我才大学毕业的年纪,在这陌生的地方能有什么资源?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真的负担不起整个家庭飞黄腾达。小俊还年轻,不想在工厂上班可以继续参加考试,有的是机会。你们这样帮他,反而是害了他。你看他现在已经有些心术不正了,脑子里一直盘算着怎么算计别人,这样将来会有大出息吗?”
方父听完,昏黄疲惫的眼睛凝视着她,片刻才道:“我不是来求你的,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所以来看看你。以前我也想来看看你,但是听说学校老师说你辍学了。后来我一直担心的不得了,但是又联系不上你。现在家里困难,为了给我看病,吃那些进口药,连有线电视都停了。我要不是在住院的时候偶尔看到报纸上看到你的消息,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这次来看你,看到你了,也就放心了。你别管他们说什么,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小时候,爸爸妈妈对你不够关心,大了之后也没给你很多支持,你现在怨恨我们也是应该的,爸不怪你。只是爸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所以希望临死前见你一面,让你不要恨爸爸……”
病容憔悴的老人这番话说得十分真诚,方茴忍不住有些心软,“爸您生了什么病?”
“没什么,老毛病了,好不了,也没那么快死……”
方父话还没说话,就被方母嚷嚷着打断了,“你说实话会死吗!方茴,你爸他是癌症!肺癌!现在都晚期了!现在生意也没办法做了,家里都没有收入了,你爸下一个疗程要是凑不齐手术费就要等死了!”
“你闭嘴!”方父试图打断她。
方母却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嚷道:“我闭嘴?我闭什么嘴!她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生的!要不是我把她生这么漂亮,她哪里能出人头地!我那些年送她学跳舞都花完了一万多,这些好歹要还给我吧?要不然你怎么办!”
方茴狠狠的皱皱眉头,看着方母,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什么做的。既然病的已经这么厉害了,就该在家里好好休养,现在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拖着随时可能被感染的病人千里迢迢做火车过来,就是为了增加要钱的砝码吗?真是太过分了!
“手术费需要多少钱?”方茴已经完全没什么耐心面对这家奇葩了,索性直接问到钱的事。
方母一看有戏,马上举起三个手指头,然后想了想,又换成五个手指头:“五十万是要的!”
方茴又转头看看方父,“五十万,够吗?”
方父阴沉着脸色看着方母,怒道:“你有完没完?你是打算用五十万把孩子给卖了吗!我这病都是晚期了,怎么治都是无底洞,你要五十万是要干什么?你跟着孩子是有仇是吗?她难道就不是你亲生的吗!”
其实方茴一早就看出方母的贪婪,和这数字的水分。但好歹,方父此刻对原主方茴表达了愧疚,她身为人家闺女也得表达些该有的孝心。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能让他走的安心,也是功德一件。
“走吧,我先带你们去酒店,回头我联系一下这边最好的医院,先去全面检查一下。”
☆、第56章完结章
医生的检查结果不容乐观,方父的状况确实已经比较糟糕,再治疗也意义不大,如果家庭条件不好的话,纯属增加家庭负担,不如保守治疗,完成病人心愿更实在。
到了这个地步,方母也是满眼哀戚,找不到问方茴要钱的理由了。但方茴该做的姿态还是做到了,给了她十万块钱,让她回去好好照顾方父,走完最后一程。
方母听得出她的意思。以后她再来,估计是再也找不到她了。她这次一直把他们安排在酒店,连家门都没摸到,电话号码也没要到,是要断绝关系的节奏。
方茴到底是她的女儿,她知道,她话不多,性子倔,从她能忍住这么多年不和家里人联系,就能看得出当时她上大学之前她说的那番话真的把她给逼急了,也伤着了。
如果这次自己不先软下来的话,以后光靠自己,估计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于是临走之前,拉着方茴走到酒店走廊上,和方茴说了一番话。
方茴也知道,在小城市的小工厂里,年轻人也没什么前途可言,每个月几百块钱工资,连吃饭都不够。这次方父生病,把家里多年积蓄挥之一空,他们这才腆着脸北上,想从方茴这里拿点钱回去。
方父将死这件事,方茴不知道的时候,还毫无触动。现在既然知道了,也不能无动于衷,于是便对方母道:“小俊还年轻,我知道爸爸不放心他。没关系,你先带他回去,让他回家照顾爸爸走最后一程。等那边事情结束了,我会托关系就近帮他找一个大厂,让他在里面学习学习,最好他能安安分分在里面工作几年,积累一些工作经验。一个人在外地打工是不容易的,不如就近的好,也能照顾到你。这个在我能力范围内,还能帮你问问看。”
方茴这次说的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她当然不愿意当个凤凰女,把全家人都接到自己身边吃好处。但是她也不想任他们自生自灭,最后逼上歧途,给凌桑植带来麻烦。唯一的出路,就是给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现在工厂在全国都准备铺开局面,到时候帮他就近找一份工作也是很简单的事,也算是了了方父的一桩心事,让他安心上路。
鉴于方父现在的态度,方母也不敢让他生气,便只好答应了方茴的建议,带着老公儿子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车,尽快赶回去过春节。
方茴好不容易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对付过去了。
大年三十这天一早,聂迟就开车把琪琪给接走,回聂家过年。
方茴一百个不放心,生怕杨思怡会因为她和聂迟的关系而亏待了琪琪,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聂迟,他毕竟那么喜欢琪琪。
这些话实在太不好说出口,直到聂迟开车把琪琪给带走了,她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忐忑不安。
琪琪是认识杨思怡的,加上之前在聂家,王婉对她也还不错,所以一下车,琪琪就被王婉热情的抱起来,然后看到挺着肚子的杨思怡也甜甜的有礼貌的笑了笑,叫了声阿姨你好。
这一声“阿姨”把杨思怡叫的气都不打一处来。
这些日子,聂迟的所作所为真让她忍无可忍。多少次想过离婚,但到最后都只好打消了念头,鼓起勇气继续忍气吞声的过下去,盼望着有朝一日聂迟能玩累了,懂得回来。
她是杨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这几个月来遭受的里里外外的各种眼色也是够了。多少次她曾经想过想要出一口恶气,可因为忌惮聂迟以前放过的话而迟迟不敢有动作。他以前说过,只要她敢有任何不利于方茴和琪琪的动作,他就马上离婚。那么,现在她还不想离婚,那就只好忍着。
可是,这大过年的,把这个私生子带回家来丢人现眼是什么意思?!今年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根据风俗,少不了迎来送往,到时候难道是想所有有关系的亲戚朋友都认识认识这个小三养的私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