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前辈?”林莫眼睛一转,再冲着祝小九时,脸上已经挂上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小九,过会儿为师有话要跟你说。”
“是小孟自己非要一直这样叫的啦!”祝小九一边努力自证清白,一边纵身一跃,自碧叶跳到了林莫这边的灵舟上,一屁股坐在了林莫与元莱中间。他唯恐林莫教训自己,便赶紧拍了拍元莱的肩膀,试图转移话题:“师弟,好久不见啦。”
“嗯。”元莱点点头。
——没有人发现,在方才见到祝小九时,他的脸上曾经闪过了一丝极为复杂的神情。可这种神情稍纵即逝,现在的元莱又恢复了平时木木呆呆的样子,只有跟他十分相熟的人,才能看出来他眼睛深处暗蕴着的几分欢喜。
“师弟也长高了。”祝小九扯扯元莱的衣服,“快点站起来,咱们比一比。”
“不用比了。”林莫摇头叹息道,“我目测你师弟比你高半头,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小九还会再长的,会长得比师尊还要高!”祝小九不服气道。
然而,听了这话,林莫脸上却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良久,才叹气道:“小九啊,少年人有梦想是好的。不过不是为师说你,你都长成这么个大人样了,还一口一个小九,听起来还真是让人怪不舒服的。”
另一边,坐在碧叶之上的孟怜枝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了。她瞄了一眼垂头丧气的祝小九,心里只觉得即惊讶又有趣。
这世间怎么还有这样的师徒相处之道?师父不正正经经,徒弟也不老老实实,一点儿也看不出师徒之间应有的规规矩矩——不过,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有一种师徒之间非常重要的事物,实实在在地存在于他们之间。
就像现在,他们三个坐在一起,沉默的沉默,低落的低落,得意的那个神气得不得了,还抽空冲着自己微笑了一下。
确实是令人羡慕。
隐约间,孟怜枝有了几分了悟,她抿抿嘴,也冲着林莫回了一个笑。
因为祝小九答应了孟怜枝要去为栖霞派弟子驱除恶念,再加上分别多时他们已经攒了好多话要说,于是,几人便一路向着栖霞山行去,顺便诉说自己的近况。
就在林莫三人享受着悠闲的欢聚时光时,其他几个地方却已然天翻地覆。
“大人已经现世,我要去找他。”炎斛看着眼前的白衣人,话语间是不容反驳的坚定。
那人冷冷清清的脸上毫无半丝情绪波动,只是优雅地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佳酿:“不行。”
炎斛火冒三丈,将自己面前的玉杯用力一掼:“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对方仍然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声音就像落在玉盘上的冰珠子:“我也不是。”
炎斛只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非常讨厌眼前之人这幅永远处惊不变的样子,胸中一股烦闷之气总是无法发泄,憋得他眼睛都要冒出火光来。
“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能成功,你若是实在闲得厉害,不如去找找魔君的旧部。”或许是见炎斛实在太过烦躁,那人顿了顿,最后还是给他找了点事情做。
炎斛一听,更是一脸嫌弃:“现在就只有那一个讨厌鬼还活着,我可一点都不想去找他。”
不过,说是这样说,或许是因为实在不想坐着干等,也可能是因为那点若有似无的旧时情谊,炎斛跑得比来得还快,话的尾音还未散去,他的人就已经消隐无踪。
这里只剩下了一个素白身影。
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白衣人缓缓起身,慢慢踱步到一面冰镜之前,伸手一点,镜中便浮现出一幅地狱般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