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一想二、难以满足的。我倒是觉得你这个主意除了令朝廷多花不少冤枉钱以外,对于铲除贪官污吏实在是毫无用处!”
胤禩虽然也十分厌恶胤禛,然而却不想胤禟在康熙面前如此针对胤禛,连忙微笑着圆场道:“四哥切勿见怪,老九自小便是这个直来直去的脾气。许是他经常与商贾打交道,见多了那些锱铢必较、铤而走险之人,因此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老九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没有其他用意,还请四哥不要多心!”
康熙虽然一向看不上喜爱经商的胤禟,然而对于圆滑世故的胤禩却更为不喜,加之父子二人自从百官举荐太子人选之时便结下的心结尚未解开,因此父子两人至今仍是相看两厌,纵使见了面也说不上两句话。
康熙由于看不上胤禩的做派,不禁故意在胤禩面前抬举胤禛道:“朕倒是觉得老四的想这个办法不错,虽然颇为大胆,却也有着一定的道理。然而若想将这个想法落到实处,还需要仔细斟酌一番。朕决定将此案交由你来查办,你尽管放手去查,无论此案牵涉何人,你都无需避忌,务必为朕减除这些朝廷的毒瘤!”
胤禛心中一喜,面上却仍旧是那副冰冷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恭敬的领命道:“请皇阿玛放心,儿臣必定尽心竭力查清此案,为皇阿玛分忧。”
康熙瞥了一眼面带微笑的胤禩,忽然想起初次遇见良妃之时,也是在御花园的梅林中。康熙想起年昨日兮兰面带愁绪的对他说:“梅花虽然美丽,但却也是寂寞的花朵。”
再想起因为自己在朝堂之上责骂打压胤禩而无辜受到牵连的良妃,想着太医们的诊断,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康熙忽然轻叹一声,对胤禩说道:“百善孝为先。你额娘的身子最近不大好,你若有时间便带着弘旺进宫多陪陪她吧。”
胤禩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康熙,随即微笑着点点头,“儿臣知道了,儿臣等会儿便去长春宫看望额娘。”
☆、第28章,请支持哦o〔n_n〕o
几位皇子从乾清宫出来,兄友弟恭的相互告辞之后,便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太子胤礽独自回了毓庆宫,胤禛与胤祯则边说边聊,一同前往永和宫向德妃请安。
胤禟与胤俄跟在胤禩身后走到永寿宫附近,便停下脚步。
“八哥,良妃娘娘身体不适,我和老十就不去打扰她休息了。等她身子养好些,弟弟们再去向她请安。”
胤禩点了点头,“也好。额娘一向喜静,若是人多了反而太过吵闹。”
胤禩想到康熙刚刚的态度,忽然开口对胤禟说道:“你也该收收心,别整日忙着打点那些铺子。省的皇阿玛总是嫌你不务正业、与民争利。皇阿玛所言极是,百善孝为先。若是得了空儿,你也该多去看看宜妃娘娘。”
“谁说我不去看额娘的?前两日我还进宫看她来着,还给她带了一串儿上好的珊瑚手串和一只水头很足的碧玉指环。”胤禟立即瞪起一双桃花眼,挑眉反驳道:“我对额娘可一向都是极好的,这些八哥你是知道的啊!”
“九哥这回可没说谎话!这点我可以给九哥作证!”胤俄大大咧咧的点了点头,朗声在一旁附和道:“九哥自打铺子赚了第一笔银子,哪一年不是将宜妃娘娘喜欢的珠宝首饰古董字画频频往钟粹宫里送。就说宜妃娘娘手上的那只紫翡贵妃镯,水头和成色比贵妃娘娘手上的那只还要好上几分呢!”
胤禩揣度着康熙的心思,有心想要告诫胤禟几句话,又担心宫中耳目众多,若是被有心人传到康熙耳朵里,反而对胤禟更为不利。
胤禩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明晚八哥在府上备些好酒,咱们兄弟三个好好聚一聚。”
胤禟见胤禩心情甚好,也跟着露出愉悦的笑容,“八哥邀约,弟弟自然一定到!”
“只要有好酒,我是一定要去的!”胤俄哈哈一笑,“八哥这回可不要再拘着弟弟,明晚咱们兄弟三人定是要一醉方休、不醉不归的!”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便相互告辞而去。胤禩望着胤禟与胤俄相伴离去的背影,默然半晌,转身缓步向长春宫走去。
由于良妃卫琳琅卧病在床已经半年有余,因此长春宫正殿内充满了一股浓郁的药香。
胤禩向良妃请了安,又随意聊起府中的近况,尤其挑拣了许多弘旺近来的趣事讲给良妃听。
许是见到胤禩的缘故,良妃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清晨醒来之时还不能起身,如今却能起身依靠在床头,浅笑着与胤禩叙了半天的话。
胤禩瞥见良妃手中绣着红梅的浅粉色锦帕,不由得想起刚刚走进长春宫的时候,见到正殿前方开得正好的两树红梅。
胤禩浅笑着为良妃掖了掖被角,柔声道:“额娘平日里便最是喜爱梅花,如今院中的梅花开得正艳,朵朵红梅衬着雪景煞是好看。我这便去为额娘折一枝红梅插在花瓶里,额娘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不必如此!”良妃闻言脸色一变,赶忙说道:“红梅之所以如此美丽高洁、芳香袭人,正是因为它根植沃土,自由的生长于室外。而若是硬要将它折下来移到殿内,不过三五日光景便会枯萎凋零。”
胤禩微微一愣,望着良妃默然不语。
良妃莞尔一笑,轻轻拍了拍胤禩的微凉的手,温和的说道:“就让那株红梅好好的在殿外盛开吧!它们原本便应该待在那里的,所以才会开得那么美……”
良妃说到此处,忽然皱起眉头以锦帕捂着嘴,不住的咳嗽起来。
胤禩赶忙上前轻轻为良妃拍了拍后背,担忧的说道:“调养了这些时日,额娘怎么还是咳嗽得这么厉害?需不需要儿子请个太医来给额娘诊诊脉?”
良妃浅笑着摆了摆手,“额娘的身子如何,自己清楚的很。更何况,昨日太医刚刚来给我诊过脉,又重新换了药方儿。你瞧瞧,额娘刚刚吃了两次药,这不就已经好了很多嘛!”
良妃毕竟仍在病中,与胤禩说了半晌话,便渐渐觉得疲惫困倦。
见良妃面露疲惫之色,胤禩连忙起身扶着良妃躺好,柔声道:“光顾着和额娘聊天,竟是忘了看时辰,令额娘劳了半日神,都是儿子的不是。额娘好好睡一觉,等明日我再带着弘旺来给额娘请安。”
良妃点了点头,见胤禩起身向殿外走去,忽然忍不住开口说道:“额娘只希望你和弘旺平平安安的,至于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便好,太过刻意强求,反而不美。”
胤禩心中一动,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只觉得良妃在此时忽然对他说这些仿若遗言的叮咛,颇有些不祥。
然而胤禩身为成年皇子,为了避嫌,不便于后宫之中逗留太久。只好又嘱咐了侍候良妃的宫婢秋棠几句,才缓步走出长春宫,向着宫外去了。
胤禛兄弟两人刚刚走入永和宫,便听闻偏殿内传出一阵尖细的怒骂声:“年兮兰那个该死的贱人,必定是个迷惑男人吸人精血的狐狸精!都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皇上为什么还不赶紧将她处死,反而还处处护着她!我可怜的小阿哥,尚未出生便被那个贱人害的变成一滩血水,好可怜啊!儿子啊儿子……额娘真是不甘心!额娘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一定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咒骂之声越来越大,最后却演变成一声呜咽,微微停顿片刻,随即又转变为凄厉的哭声。
胤禛兄弟两人被哭声吵得不胜其烦,皆不悦的皱起眉头。
胤祯冷哼一声,不耐烦的低声骂道:“这必定又是哪个失宠的庶妃在发疯了,吵嚷得大家都不得安生!额娘就是太过宽和,永和宫里这帮作死的庶妃们,也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胤禛却是拧紧眉头、面容阴郁,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令人不知其所想。
胤祯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脚步一顿,转头惊讶的望着胤禛,压低声音询问道:“刚刚那个疯女人咒骂的妃嫔叫声么名字来着?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似的。”
胤禛淡淡的瞥了弟弟一眼,“她刚刚咒骂之人正是前几日被皇阿玛封为熙嫔的年氏,她便是年羹尧的嫡亲妹妹。”
胤祯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门,忽然靠近胤禛对他挤了挤眼睛,“哎,四哥,我怎么隐约记得年羹尧曾经向你暗示过想要让他的妹妹进雍王府服侍你的意思?此事便是额娘也是知道的。怎么一转眼,这年氏又莫名其妙的成了皇阿玛的女人了?熙嫔?哼,年氏入宫也不过两个月左右而已,爬得倒是够快的……貌似这年氏还很受皇阿玛的宠爱?真是不知道年羹尧那只狐狸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胤禛想起那一日前往广济寺拜访慧明禅师,竟然十分巧合的偶遇来此处礼佛的年羹尧一家人。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然而那名虔诚的跪在佛前诚心求签祈福的美貌女子,却牢牢地印刻在胤禛的脑海中。胤禛后来得知,那名容貌出众的妙龄女子正是年羹尧的亲妹,闺名唤作兮兰。
此时回想起来,胤禛忽然发现年兮兰的一颦一笑皆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得仿若昨日。这一认知不禁使得胤禛心中一凛,幽深的凤眸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寒意。
当初,在广济寺巧遇年兮兰以后,心思敏锐的胤禛自然看出年羹尧的打算。虽然胤禛的后院中并不缺少女人,而且其中的侧福晋李氏与格格钮祜禄氏俱都是容貌美丽的女子。然而自从见过年兮兰以后,胤禛不免觉得妩媚艳丽的李氏与年兮兰相比则,少了几分清丽脱俗,而清秀淡雅的钮祜禄氏与年兮兰相比,又不免少了些许娇俏可爱。
因此,当胤禛对于年羹尧的暗示与讨好,面上虽然漫不经心,其实心中也不免有些喜悦与得意。
是以当德妃对他提及想要安排年兮兰以侧福晋的身份嫁入王府服侍他的时候,胤禛虽然并未显出欣喜之色,然而却也并未拒绝。
胤禛甚至已经暗自做好了打算,想要将年兮兰安排在景致最好的漪澜苑。苑中不仅草木葱茏,还有一池精巧别致、幽香袭人的碧莲。胤禛只觉得那般清丽出尘的女子,应该会喜欢这样景致精巧的院落吧。
后来,当宫里传来年兮兰风寒未愈便为康熙侍了寝,随后更被康熙册封为熙贵人的时候,胤禛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着实郁闷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