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见康熙前往永和宫见过德妃以后,便一直阴沉着面容,难展欢颜,心中不免有着诸多猜测,越发小心谨慎的伺候康熙。
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康熙不但没有急于前往翊坤宫与年兮兰一同用膳,反而命李德全前往太医院传刘声芳来乾清宫为自己诊脉。
李德全微微一愣,连忙躬身应诺,亲自前往太医院办差去了,心中却是暗自疑惑,今日上午刘御医不是已经为皇上诊过平安脉了吗?刘御医还说皇上龙体康健、不需进补,此时见皇上的神色,也不像是龙体欠安的样子,为何又要再宣刘御医前来诊脉?
刘声芳听了李德全所传的康熙的口谕,心中也暗自狐疑,然而当他脚步匆匆的赶到乾清宫,恭敬的向康熙行了礼,正欲上前为康熙诊脉的时候,却听康熙直言询问道:“如今距离熙贵妃生产之日已经过了二十五日,你今日为熙贵妃诊平安脉的时候,可发现熙贵妃的身子有何不妥之处?”
刘声芳连忙回禀道:“启禀皇上,熙贵妃的身子恢复得极好,甚至比起许多产后过百日的妇人身体恢复得还要更好一些。”
康熙沉吟片刻,又询问道:“按照熙贵妃此时身子复原的程度,可否侍寝?”
刘声芳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身子微微一抖,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应该……应该可以……只是,皇上最好还是再等上三五日……”
刘声芳心中暗想,皇上您是有多心急呀,如今熙贵妃坐月之期未满,您竟然便想着让熙贵妃为您侍寝了!您前些日子不是刚刚接连宠幸了和嫔娘娘三日么?为何还是这般心急火燎、欲求不满的模样?
康熙瞥了刘声芳一眼,再次扔下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旨意,将刘声芳惊得晕头转向,“你亲自配些温和的避子汤来,明日一早送到翊坤宫,不得有误。”康熙想了想,又再次叮嘱道:“配药的时候要小心些,切莫伤了熙贵妃的身子。”
刘声芳觉得自己背上已经渗出点点冷汗,连忙躬身应诺。直到退出殿外,刘声芳依然觉得心中阵阵发冷。刘声芳想起先前康熙对于熙贵妃毫不掩饰的恩宠与怜惜,如今却忽然对熙贵妃下了这样残忍的旨意,不由得更加觉得伴君如伴虎。
刘声芳暗想:就连宠冠后宫的熙贵妃,都会由于皇上制衡后宫的决定而失去诞育子嗣的机会,更何况是其他人,又有什么人是皇上不能舍弃之人呢?想那位帮助皇上平定三番叛乱的周培公周大人,不也由于汉人的身份而被皇上舍弃外放,生生断了仕途之路。这熙贵妃虽然深得皇上的宠爱,但说到底,终究也只是一位出身汉军旗的妃嫔而已,如今能够得到贵妃之位,显然已经到了极致,也难怪皇上会有此旨意。只是,有些可惜了那样一位钟灵毓秀、玲珑剔透的女子……
当晚,康熙的御驾行至翊坤宫的时候,已经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康熙挥退了侍奉的宫人,独自一人走入寝殿,正好见到年兮兰将胤祜抱在怀中,轻柔的唱着动听的小调,哄胤祜入眠。
见康熙走入殿中,年兮兰欣喜的迎了上去,抱着刚刚睡着的胤祜给康熙看,开心的说道:“皇上您看,咱们的小福宜是不是比前些日子又胖了一些了?”
康熙微微皱了皱眉,只觉得今日听年兮兰提及“福宜”这个名字格外刺耳,沉默片刻,却依然点了点头。
年兮兰一心只想着怀中可爱的儿子,并未觉察到康熙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之色,自顾自摸着小阿哥柔嫩的小脸蛋儿,柔声叨念着:“额娘的小福宜,额娘一定会将你养的胖胖的……你刚刚出生的时候那么瘦小,额娘一想到你那时候的样子便觉得十分心疼!额娘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的长大,知道么?”
康熙心中越发心烦气躁,有些不悦的说道:“胤祜是男孩子,岂能如此骄纵?你只管一直唤他的乳名,长此以往,只会将他宠溺坏了!”
年兮兰微微一愣,柔声解释道:“妾身在宫人们面前,一向只唤胤祜的大名,只在皇上面前或是无人之时,才会唤他的乳名。再说,这福宜的名字还是皇上亲自取的呢,妾身只在私下里偶尔唤一两声,又有什么要紧?若是这名字取了来,却一直不唤,也会有些奇怪呢!”
康熙也知道年兮兰所言有理,然而心中就是觉得十分不舒服。
年兮兰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康熙的脸色,此时已经发觉康熙神色有异,再想起康熙今日曾经前往永和宫审问德妃,心中再次涌起强烈的不安。
年兮兰轻声唤来奶娘,命其将胤祜带到偏殿休息,又为康熙冲泡了一杯热茶,递到康熙手中,柔声劝道:“皇上可是觉得累了?不如先喝一杯热茶,而后早些休息吧。妾身近几日向孙嬷嬷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不如让妾身为皇上按一按,松一松筋骨?”
康熙喝了一口茶水,果然是自己最为喜爱的西湖龙井,又见年兮兰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瞪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讨好的望着自己,康熙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德妃所言的重生之魂,心里仿佛被针刺一般,泛起绵绵密密的疼痛。
康熙放下手中的茶杯,凝视着年兮兰的清澈见底的双眸,缓缓言道:“皇宫选秀,三年一次。按照宫中的规矩,八旗闺秀从十三岁至十七岁,皆要参加选秀,在此之前,不可私自谈婚论嫁。依祖制,未经遴选的女子,私相嫁聘者,自都统、参领、佐领及本人父母族长,都要分别议处。然而法理之外,还有人情。青梅竹马、男欢女爱,亦为人之常情。”
年兮兰越听越是糊涂,不禁轻轻蹙起秀眉。
康熙微微停顿片刻,忽然展臂将年兮兰拥入怀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狠狠闭了闭双眼,勉强压下心中疯狂的嫉妒,尽量将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询问道:“兰儿入宫之前,可有心仪的男子?”
年兮兰纤柔的身子狠狠一震,想要挣脱康熙的怀抱,却被康熙用力按在怀中,始终无法挣脱。
年兮兰委屈的落下眼泪,轻声解释道:“皇上如此质问妾身,莫非是怀疑妾身的清白么?皇上应该记得,在储秀宫偏殿的美人榻上,妾身……妾身是否为清白之躯,皇上难道看不出来么?”
康熙心中一痛,却依然沉声询问道:“朕自然知道你的身子是清白的。可是,朕如今想知道是你的心是否也同样清白?”
尽管不知德妃究竟对康熙说了什么话,年兮兰心里却清楚的意识到,无论德妃是如何做到的,她的确已经使康熙对她产生了怀疑。年兮兰又急又气,心中既觉得十分委屈,又无法控制的涌起阵阵伤心与失望。
年兮兰苦笑一声,哽咽的回答道:“既然皇上已经疑心妾身,纵然妾身跪在皇上脚边,涕泪横流、诅咒发誓的向皇上保证,只怕皇上也不会相信妾身。既然如此,皇上又何必再问,直接下旨将妾身打入冷宫岂不好?”
康熙心里也不舒服,然而却依然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当年你入宫参选之时,德妃与宜妃都曾向朕请求,希望朕可以将你赐婚给四阿哥或是八阿哥。”康熙捏着年兮兰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锐利的凤眸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年兮兰的盈满泪水的双眼,沉声问道:“在四阿哥与八阿哥之间,你更心仪何人?当年你应该也对德妃和宜妃的打算有所耳闻吧?那时候,你心里有何想法?是否也曾暗自期盼着以侧福晋的身份嫁给年少有为的四阿哥或是八阿哥?”
年兮兰听着康熙的声声质问,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却倔强的咬着嘴唇,大胆的与康熙锐利的目光对视,固执的不发一言。
“回答朕!”康熙收紧手臂,揽住年兮兰的纤腰将她更紧的拥入怀中,声色俱厉的命令道:“回答朕!你是不是也曾暗自期盼过嫁给其他男子?”
年兮兰盈满泪水的双眸满是委屈与难过,一滴晶莹的眼泪滑落脸颊,却没有像康熙预料中那般为极力否认,为自己辩解,反而黯哑着嗓音低声道:“妾身的确曾经如此想过。”
康熙难以置信的望着年兮兰,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沉声怒斥道:“放肆!”
康熙说罢,一把将年兮兰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榻前,将年兮兰直接扔入柔软的床榻上,随即倾身上前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下。
康熙双目刺红的望着身下的女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迎着康熙惊怒的目光,年兮兰微微勾起唇角,溢出一抹悲伤地浅笑,缓缓解释道:“莫说再说一遍,就算再说十遍、百遍,妾身也会谨遵皇上的旨意。妾身不但想过若是嫁给四阿哥或是八阿哥,自己应该如何去做,妾身还曾经想过若是被皇上赐婚给其他皇子或是宗室亲贵,甚至落选以后,自己应该如何自处,何去何从。但是那又如何?那些只是不曾实现过的想法而已,难道皇上在听到德妃和宜妃的请求之时,竟然从未动过将妾身赐婚给其他人的念头吗?”
康熙此时已经被年兮兰大胆的言语刺激得头脑发昏,从永和宫压抑至今的妒火烧迅速毁了康熙仅剩的理智。此时此刻,康熙已经无暇细想年兮兰言语间的无奈与未尽之意,只想用最为原始直接的方式,宣告对身下这名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子绝对的占有。
☆、第104章,请支持哦o〔n_n〕o
床头吵架床尾和,柔情蜜意羡煞人
康熙望着固执倔强的年兮兰,心中对于她的渴望越加强烈。康熙扣住年兮兰的纤腰,利落的撕破她身上精美的旗装,用力的将自己埋入她毫无准备的身子。
康熙感受着怀中女子疼得僵直了身子,却依然压下心中的疼惜,低头在她耳边沉声道:“说,你是朕的女人。你是只属于朕的女人!”
倘若年兮兰当真是年仅十七岁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子,只怕此时早已因为康熙莫名的指责而伤透了心,或是固执的与康熙对抗到底,或是灰心绝望自暴自弃,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会将康熙推得更远,使两人之间已经产生的裂痕越来越大。到时候,只能使亲者痛、仇者快,对年兮兰和三个孩子而言,可谓百害而无一利。
然而,年兮兰由于上一世的经历,以及在紫禁城内飘荡百余年的所见所闻,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感以及帝王共有的特点已经有了更多的了解。正因为如此,年兮兰才能敏锐的觉察到康熙愤怒严厉的语气中隐藏的妒火。年兮兰愕然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年兮兰轻叹一声,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伸出双臂轻轻环抱住康熙宽厚的肩膀。康熙清晰的感受到身下的女子因为自己霸道强势的动作而心跳得飞快,纤柔的身子仿若一滩温暖的春水,柔顺的迎接包容着自己,身上原本清淡的香气渐渐变为浓郁魅惑的甜香,明明已经被自己撩拨得乱了呼吸,却依然固执的紧咬着嘴唇,不肯说出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年兮兰柔顺的回应更加激起了康熙心中难以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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