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府里除了学习,更多的时间,我用来结交各种狐朋狗友。
很快我便有了几个死党。
那雪白毛团白泽,便是我的死党之一。
我们一个寝室,两人床铺紧邻,常常在熄了灯之后,躲在被子里咬耳朵,说私话。
宿舍长每次来巡夜时,明明听到有说话之声,闯进来一查,见我俩睡得死死的,便摇头出去。
待宿舍长一离开,我们又可以聊个没完没了,简直是无话不谈。
当然,后来想想,当时所谓的无话不谈,其实离不开学府里哪个男生最帅,哪个女生最丑,哪个男生喜欢哪个女生,哪个女生又给哪个男生递了情书。
白泽当八卦笑话来聊这些。但是我是懂的。
我懂得心动的感觉。我也懂得撕心裂肺的痛。
我喜欢过一个人,但是我爱的却又是另外一个人。
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为了我轻易便剖了半颗心。
我知道我的心里永远也过不了这道坎,我偿还不了那个人的情,这份债我一直欠着,不知如何还。
可是,我却是任性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爱着的人,都跟我一般的任性。
我不将就,爱便是爱,不爱,再喜欢这个人,我也无法说服自己去爱他。
不是对的那个人,将就也是一种无情的伤害。
所以,我任性而执着地,爱着帝君。这个我一眼便望进自己生命中的人。
也许我躲在天界,躲在帝君身边,我会安安稳稳的,过着我蜗牛一般的生活,有着窝,虽然这个窝并不是我的,有着爱,这样安稳下去。
的确,这样的日子,我又安安稳稳过了许多年。
直到我来天界的第八百个年头。
我的模样也长到了十四五岁少女的年纪。
天后在瑶池仙境举办百年一度的盛宴。
我跟在帝君身后入席,席位也就设在帝君的身后。
席上仙家如云,我躲在帝君身后的席位上,尝着珍肴仙果,饮着琼浆美酒,偶尔瞥一眼殿中央跳舞的仙娥,实在是轻松至极。
这样的盛宴,我到天界八百年了,竟然是第一次随帝君来参加,对于我这种爱热闹的性子来说,前八百年真是白过了。
我的几个死党也有好几位过来参加宴会。
白泽一入场,便嗅到了我的所在,凑到我的身边,跟我挤在一张席面上,嗑着瓜子,聊着八卦。
我也因此认识了不少美丽仙子。
排在天界花颜榜前十名的仙子,悉数到齐。
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凌烟仙子凌非烟。
白泽告诉我,凌非烟在仙子中不但是武功最强的,还是天界实际统治者玉帝的女儿,之所以一直未嫁,听说是因为凌烟仙子心中早有喜欢之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紫霄殿帝君梵天。
这么说来,我猜得没错,凌非烟惦记的人,果然是我心心念念的帝君。
难怪在当年天魔大战之时,我怎么看她,怎么也觉得不顺眼。我当时不顺眼,是因为觉得她离帝君太近了一些,是因为她居然武功高强到可以与帝君并肩作战。
其实,我后来在鲸鱼之腹的那些日子里,我想了许多,当时无论是凌非烟还是我,都太过于年轻气盛,这才导致了我的人生悲剧。
不过,这种气盛,也只有因为年轻,才能干得出来的罢。
帝君从不饮酒,我在他身边八百年,都没见帝君饮过一次酒。
凌非烟一袭烟紫色流云织锦的长裙,长发飘飘,衣袂飘飘,真是仙气十足。
她原本坐在天后身边,此时,她见到帝君,竟举了酒杯,施施然走到帝君席前,浅笑盈盈:“帝君,天界这么多年的安宁,全赖帝君长年征战功劳,如今良辰美景不应虚度,不若共饮一杯,以缅怀共同征战的岁月?”
她这是故意的。
一上来,便提战友之情。
帝君这般看重情义之人,怎么好意思拒绝?
果然,帝君浅笑着端了手边的琉璃酒盏,举杯与凌非烟共饮。
看得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在帝君身后急红了眼。
却听得身边一道极为熟耳的声音传来,“七七,是你?”
唤我七七之人,还会是谁?
我掉转身,眼底有些酸涩,看向站在我身边的人,见他一脸的惊喜,眼底眉梢掩藏不住的笑意。
我的泪就哗啦落了下来。
若我也如他爱我这般爱着他,我们其实也可以是很恩爱的一对。
可惜我管不住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