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兼程不过四五日。”徐文思安慰。
“京里生意需照顾,我大概会经常去。”夏飞博手负在背手,目光深沉,“你不会寂寞太久。”
“好,我等着你们。”纪居昕把酒喝完,走上马车,掀开车帘,微笑摆手,“我要走了,你们珍重。”
“昕弟好走。”
“不要记挂我们。”
“看着别让人欺负了!要是别人敢欺负你,你马上写信回来,我们即刻杀过去帮你揍人!”
“要好好的……”
“还有小白,要记着我们啊……”
“吱吱——”
……
友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纪居昕眼睛里有些酸。
“吱?”小白貂鼻头蹭蹭纪居昕的脸,软软的毛扫在脖子上,暖暖的痒痒的。
纪居昕抱过小白貂,“就剩我们俩了。”
小白貂舔了舔纪居昕的手心,眼睛眯眯地叫了一声,软软嫩嫩,像是在安慰,还在它哒!
纪居昕噗一声笑了,“真乖。”
这天天气很好,路况也不错,马车走的非常快,很快出了临清界。
不一会儿,商队马车停下,该休息了,纪居昕也让自己的车也停下来。
绿梅伺候着纪居昕下车,周大走过来,“主子,后头有人跟着。”
纪居昕眉心微皱,“可看清了是什么人?”
周大附耳过去,“简王世子。”
纪居昕眉头皱的更厉害。
趁着车队休息,纪居昕抱着小白貂随周大走到车队末尾,果然远远地看到几辆车坠在后面,见他们停下休息,那几辆车也停了。
纪居昕想了想,缓缓走了过去。
见他往这边走,简王世子扶着婢女的手下了车,脸上笑容洋溢,“真巧。”
“果然是很‘巧’啊,”纪居昕顺着刘昀话音,微笑行礼,“小民见过世子。”
“纪公子无需多礼。”刘昀虚扶了纪居昕一下,“今日天色正好,宜出行,我便收拾回京,不想与纪公子撞上了,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
纪居昕笑眯眯,“世子过誉,区区小民,不敢与世子并行。”
他拒绝态度明显,刘昀轻叹口气,“纪公子可是对我有成见?”
“不敢,”纪居昕回的坦率,“相反,我对世子很是敬佩,但人生路崎岖,我已经历很多,不想再时时处处担忧,离平静日子越来越远。”
“男儿成大事,总是不容易,担心一些小事,反会误了大局,我以为纪公子应当明白。”
“以我之年纪,离成大事还远,但凡能得几分清静,我也不想放过,更别说……”纪居昕顺着小白貂的毛,看着高远天空,“我所知所懂甚少,如今正是该扎实学识的时候,这时候说什么开创事业,还太早了些。”
“原来纪公子有大志向。我虽为世子,亦不好勉强,只希望与纪公子交个朋友,如果纪公子日后有意,先考虑我如何?”
“是小民不识抬举,还请世子不要怪罪才是,以后之事……”
……
二人你来我往,说了很多话,纪居昕极自然地拒绝了刘昀的邀请,刘昀却不怎么死心,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纪居昕暗示自己和商队一起不方便同行,刘昀表示完全没关系,反正都是走这条路,他也不急,跟在后面就行,有什么事还可以搭把手。
就是一般人,到这份上已经很热情了,刘昀是简王世子,皇家宗室,能礼贤下士到这程度,着实令人侧目。
而且他态度彬彬有礼,做着死缠烂打的事情,却没半点死缠烂打的猥琐形容,一切来的相当自然,如水到渠成。
纪居昕说不退他,只好由他了。
于是,此一行路,夏家商队走在前头,纪居昕被护着走在商队中间,简王世子的车辆坠在最后,队伍浩浩荡荡,也算一路同行了。
刘昀回去后,身边带的清客不理解,问了出来。
刘昀眉心微蹙,“照理说我的确不应该做的这么过,有失皇家威仪,可我之境况你明白。从小到大遭受多少埋伏,生死危机亦不是一次两次,若不是我天生直觉太准,如今早已成为一堆白骨。这纪居昕,现今的确不起眼,资料里表现也只堪称优秀,但我感觉他隐藏了非常多,他的本事应远不止于此……”
“我身边被看的太严,纪居昕不愿意做清客也好,能做个不远不近的朋友,危机时候帮上一把……”
这一路顺利的出奇,连场不好的天气都没有,温度适宜,有微风,怎么看怎么适合赶路,到得第八日,车队已经到了京城界。
绿梅高兴地把界碑指给纪居昕看,纪居昕捏了捏小白貂的耳朵,心内笑卫砺锋反应过度。
塞了那么多防身利器给他,还让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在旁守护,其实哪里用得着?不过行个路,走的还是到京城的官道,理应这么安全和顺才对。
过了京城界碑,并没看到什么繁华景象,与别县小镇一样,这里有山有田有农居,瞧着并没什么不同。
纪居昕猜测,这应是京城远郊。
果然,没一会儿周大来报,说是离京城城门还远的很,今天肯定到不了,到得预计地点休息一晚再启程,大约明日未时前后才能到达城门。
已经离的很近了,纪居昕心情很好。
可惜什么事情都经不起念叨,纪居昕刚刚感叹过天气好,午时后就阴了天,看着不多久就会落雨。刚庆幸路况好,走快点天黑前能到达预订客栈,躲雨并休息,前边的路就被阻了。
天色阴沉沉,有些暗,纪居昕突然心生不宁。
很快商队领头的掌事过来,说前路被官兵截了说要戒严,此刻不能行走,纪居昕心凉了凉,“那何时能走?”
“说是说不准,可能一两天,可能一会儿,眼看着要下雨,官兵劝我们改路。”
“掌事常来京城,可明白现下是怎么回事?如果不能行,都有什么路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