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看得很清楚。
大厅的正门紧闭着,只见阿来走上前去,连唤了两声:“先生!先生!”
话音未落,却见那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一束昏黄的烛光从门里瞬间投射出来,在地上洒下了大片斑驳的光影。一个男人从烛光里缓慢地走了出来,他步伐沉着,瘦削修长的身躯,仿佛经历过暴风雨残酷的洗礼后,仍然倔强地挺立着。
黑夜模糊了他的轮廓,只有天边洒下的那片清冷的月光,照亮了他脸上那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银质面具,也镂刻出了他如刀削般的冷峻下颚。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立在门口,那么的落寞,又是那么的孤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他沉寂下来,不再有丝毫的流动。
祁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那是深藏在久远记忆里的悸动,迷惘、伤感和无奈的思绪,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房。
“简先生!”林俊臣对着戴银质面具的男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林某深夜打搅,也是不得已,还请简先生见谅。”
“林管家,有事请说!”被称作简先生的男人声音有些嘶哑,象是受伤后,声带被活活撕裂的那种嘶哑。
“唉!”一声低低的叹息突兀地响起,待祁渺意识到是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时,她惊呆了。
“有人!”伴随着阿来的惊叫声,一条黑影挟裹着一股浓烈的杀意,鬼魅般向祁渺二人急速掠了过来。
王楫长剑出鞘,对着黑影一剑劈下,精准无误的封住了对方那挟雷霆万钧之势的一剑。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王楫的出剑会如此锋利,速度如此之快,身形一滞,待再次掠起,于半空中又“唰”地刺出一剑,剑势已弱了几分。
王楫纵身迎了上去,二人在半空中你来我往,速度极快,眨眼之间,漫天都是剑光弧影。剑刃的撞击声密集如雨点,两人的身影也渐渐陇在了剑雨之中,越来越飘忽。
祁渺看清楚与王楫缠斗的是个十七、八岁的黑衣少年,剑术之精妙不在王楫之下。王楫起手的那一剑,是由树上往下疾劈而出,占了角度和力度的优势,此刻已略略占了上风,只是想要打败黑衣少年,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王楫却是有些棋逢对手的兴奋,出道以来,还未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剑势狠绝凌厉,招招直取对方要害。
那黑衣少年也不示弱,手中长剑如灵蛇出动,角度刁钻,无孔不入,缠着王楫的剑就是一阵骤风急雨般的狂攻。两人走的都是快、准、狠、绝的路子,互有攻守,双剑交击之声一直响个不停。
王楫见对方如影随形,长剑始终黏着自己,身形骤然暴起,聚集全身之力,刺出了一剑,以强大的剑势逼迫对方后退了一步,再一个鹞子翻身,四平八稳地落在地上。
借此机会,王楫对场中的情形作了个粗略的判断,对方的三人虽然没有动,师妹却因为担心自己,也迟迟没有离开,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对自己这一方不利。
王楫这里正盘算着要怎么脱身,那黑衣少年已趋身上前,接连刺出了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