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饭吃,郭大智已经喜上眉梢,这开阳酒楼看着这么气派,好吃得自然多得不在话下,当下大声问道:“公主……”
话才一出,就被唐五训斥道:“就知道吃,说了多少次了,要叫二公子。”
郭大智见自己又说错了话,满脸堆笑,连连说道:“大家别见怪,我这不是饿急了才说错话的么,一会我闭嘴不说,只喝酒吃菜成不成?”
大伙儿见他又摆出了这份无赖的表情,都禁不住摇头,各自回房收拾去了。
开阳酒楼外面看着气派,大堂里面更是富贵逼人。单是那一架架摆放的屏风,紫檀镶边,苏绣的画屏,花鸟人物一应俱全,那份精致,不花大价钱是显摆不出来的。
眼看已近午时,酒楼大堂里人来人往,喧闹非凡。祁渺挑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伙计用屏风隔出一个小小的房间来,端了两只火盆进来放在角落里,倒也清静暖和。
“客官,想吃点什么?我们酒楼南北菜式,样样齐全,只有您点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出来的。”
酒楼伙计张口就来,吐沫与胡吹齐飞,把薛明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几人行军打仗,常年蜗居在北洹,对吃穿又不是很讲究,这么豪华的酒楼也是头一次进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唐五胆子大,也不怕出丑,眼睛往四下里一瞄,大大咧咧地问酒楼伙计:“你这有水牌没?”
伙计忙接话道:“有,水牌自然是有的。小的这去给几位拿来。”
“不用了。”祁渺淡淡地说道,“小二哥,烦请你报上菜名吧。”她话说的客气,语气却是不容人置疑。
店伙计唱了个诺,一口气报出了一溜长长的菜名:“百味羹、头羹、新法鹌子羹、三脆羹、群仙羹、虾蕈、鸡蕈、浑炮、旋索粉、玉棋子、肉醋托胎衬肠沙鱼、两熟紫苏鱼、滑溜蛤蜊……”
“白肉夹面子茸割肉、乳炊羊、羊闹厅、鹅鸭排蒸荔枝腰子、还元腰子、烧臆子、入炉细项莲花鸭、签酒炙肚胘、虚汁垂丝羊头、签鹅鸭、签鸡、葱泼兔、金丝肚羹、炒蟹、渫蟹、洗手蟹……”
这么多的菜名,众人听得头晕,心说你报菜名就报菜名吧,至于这么显摆吗,真以为自己唱大戏呢。
薛明正想开口说伙计几句,却听祁渺说道:“你这里河鲜海鲜不当季,就免了。就要那百味羹、旋索粉、两熟紫苏鱼、滑溜蛤蜊、白肉夹面子茸割肉、入炉细项莲花鸭、虚汁垂丝羊头葱泼兔、金丝肚,再来几个时鲜小菜。”
说完这话,祁渺又看了伙计一眼,见他满脸惊讶,也不理会,只微微一笑,继续道:“你们这里,这季节天寒地冻的,鲜果也不用想了,你就捡那各色干果,各上一盘就好。酒来六斤梨花烧。”
那伙计刚才看几人的神态,以为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便存了心要让这几个人出丑,故意把菜名报得飞快。他没想到,人家不但听清楚了,还想的很周全,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只得陪笑道:“客官好记性,小的这就给您们上菜。”说完一溜小跑,下了楼。
郭大智朝着伙计的背影撇了撇嘴,满脸崇拜地看着祁渺:“公……二公子,你真厉害,看他下次还老实不。”他压根就不在意那伙计是否听到,嗓门又大,那神情分明就是想让人听到。
祁渺不经意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