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扭成一团柔术的奇葩姿势痦子八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笑容,低声哼道“小样儿的还敢跟你爷爷瞎挣吧”。
老七面无表情,冷冷对准对手太阳穴就是一个手刀,看着那男的一声没喊出来就头一歪。
老七那一记手刀剁下去的力气,应当能砸晕一头牛。
楚晗欣赏这种手段利索不多废话的男人,干架风格特像他爹霍传武。
就在他们引这厮入瓮的同时,后面第二个人一看情势不对,转身就跑。
倒悬于门上的另一条黑影突然垂下。
房三爷脚一蹬踹在先前进屋那人的后背上,借力直袭屋外之人。屋外那名鬼卫大惊抽刀,一把修长的绣春刀都未及出鞘,房三儿连帽子带头发全部一把抓。
“你是……”房千岁掌中的猎物就来得及吭出这两个字。
楚少爷只管躲在幕后算计人,打架让别人动手。
九殿下横卧在屋子正当间一张圆形梨花桌上,姿势妖娆,翘着二郎腿嗑一碟瓜子:“打滴好!!三哥哥你好滴恨!!”
楚晗视线一直罩在小千岁身上,眼瞅着这人用了极其诡异的一招。房三儿固定住对手头颅,空中拧腰就是一膝盖。身躯异常柔韧手段极为暴虐,膝骨砸上对方被他扯住头发瞬间暴露出的脆弱的喉结。
圆睁俊眼的男子最后一刻眼膜上放大的,就是房千岁的旋风腿……
描述起来冗赘,就短短几秒功夫,两名鬼卫失去反抗能力,迅速被拖进屋,关门。院里像啥事都没发生过,都没声音。
楚晗倒有些失望,对房三儿道:“照你从前说的,我还以为,神都的锦衣鬼卫都是铜头铁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人物。”
老八抖抖一条胳膊,显然没打过瘾:“只要来得人别太多,老子一个人都能对付!”
房三爷一哼:“你没遇见厉害的。这两个是草包,没多大本事。”
草包吗?
房三儿咬破自己手指,血手指在那两人脑门上各写了一个“镇”字,然后啪啪两掌,打了天灵盖。那两个男的立刻眉目嘴唇闭紧,一丝活气儿都没了,看起来死得透透的,身躯僵硬。房三儿说,这是以血封住鬼卫魂魄,不让魂儿出来乱跳的手法。
两个男子腰上各一副精致的象牙官牌。一个是【指挥知事廖无涯】,另一个是【指挥知事廖无痕】。
楚晗脱那俩人衣服时多看了几眼裸/体。倒不是对哪个有兴趣,纯属细节强迫症,对任何人都过目不能忘。两位廖大人都是面容英俊身形嫩白修长,高鼻润嘴,长得相当好看。可是一想到这些人炮制黑影人的残酷手段,想到承鹤可能的命运,楚晗心里就反胃。挺好看的一群制服男人,每天来来去去怎么就不做点儿干净体面的事,偏要为害为虐?
从僵直的人四肢身躯上扒衣服实属不易,还不能撕烂,每一片布头都留着。
楚晗说:“都扒下来全部换上,里面的亵衣亵裤都要,靴子袜子也要,别被人看穿了。”
他们在城中行走,起码的乔装改扮是必需的,总不能还穿成现在这样,像现代人错走进古装片场,随时会被巡城的鸟人或者其他鬼卫发现。
老七老八从那几名小校身上也剥下两套完整的黑色军官服。这种黑色窄袖夜行服和黑色快靴,是下级校尉军官的打扮。而廖无涯廖无痕这一对兄弟,显然有些身份,各着一身斗牛服的常服款式。所谓“斗牛”其实是某种龙形图案,贵气而狰狞。这身制服比镇抚使澹台敬亭都高了半阶,不料武功如此稀松平常。
老七老八以野战军人的办事速度扒掉先前衣服,往身上套那个夜行衣。衣服特紧,套上顿时就成了紧身连体衣。痦子八拼命扯裤裆部位抱怨:“操,鬼卫都这么逊,毛儿都没长齐吧,裤裆做得忒不大气了。不知道老子‘大’吗!”
身形魁伟的老七同志,绷不住冷笑一声:“就你,你哪大?”
老八:“嗳?我……”
九殿下嘲弄道:“握也抹油看出你哪里大。再大,你有握滴大么?”
老八嘴角一歪:“小屁孩,亮出来让你爷爷见识见识,你能有多大?”
小屁孩九殿下仍然赖在桌子上,晃悠着一条腿,媚眼一翻:“握现在已经亮出来咧,你个瓜怂看不出来?
“握告诉你呀,握身上各个地方都可以挪来挪去的,你个肉眼凡胎,断然看不出来。
“握现在晃给你看的这条腿,它其实呢就不是握滴腿,它也不是握滴尾巴,那你说它是个啥?……你瞧仔细喽,小八,大不大?”
这一说,老七老八不约而同大眼瞪小眼盯住小九爷晃来晃去的那条腿……这他妈是不是真的啊?!
痦子八:“就、就、就那玩意儿,不是你的腿能是你的*?!”
房千岁大笑,骂道:“听那小王八胡扯!”
九殿下一翻身趴在桌上做个饿虎扑食姿势瞪着房三儿:“握咬你信不信!”
房三爷不屑地斜眼一瞟:“我能撸出你的原形你信不信?现个原形你跟我比,咱俩谁大?”
九殿下顿时委屈,又怕真的被扒皮撸出原形,气得挠桌。
那表情就是认输了,他三哥毕竟还比他多活了阳寿三百年,怎么也得长出两三米吧?不然白活那些年,白吞了那些牛……小九爷暗掏裤裆摸自己羞羞处尚未成年的龙根,默默脑补着差距。
房三儿把一堆衣服搭在肩上,走路潇洒地一晃,再来一句釜底抽薪:“我五条腿,你有几条?你个鱼一条腿都没有。”
小九弟直接气绝在桌子上……
恶战之后的片刻轻松,黑黢黢一屋就剩一群雄性动物的黄话荤话,都喘着粗气,陷入一串压低嗓门的狂笑。
楚晗在黑暗中嗤笑。他忌讳被人揪住玩儿比大小这种无聊事,赶紧抱了一堆亵衣亵裤腰带袜子之类的鸡零狗碎,钻进里屋。
这是个套间。他进去换个衣服,房三爷脸皮很厚地就跟进来,而且表情一副理所当然,也不看人,坐到太师椅上从容不迫地开始脱。两人还是比了比衣服肩宽和下摆长度,没比“那个”。房三儿最后穿的是身材略宽的廖无涯的衣物,一身贵气的宝石蓝色,官袍胸前绣一条战龙,脚蹬飞龙攒金靴。楚晗穿的廖无痕的官服,全身银蓝色,锦缎上的丝绣图样流动光泽,再扎紧腰带,脚踏虎翼银丝靴。
腰侧各挂一把锦衣卫的绣春刀。刀鞘形状清丽修长。随身重要东西装到马鞍袋里,全部伪装。
衣服很抬人,穿上立刻改头换面,完全变了气质模样。刀俊人也俊,互相辉映相得益彰。
二人屋中相对而立,皆是渊渟岳峙气度非凡。对视了片刻,又默默帮对方整理帽子和腰饰,就是想在那个人身上留下自己的指纹痕迹,表示那份亲近和占有。
楚晗心里爱极房爷穿一身官服套着靴子的模样,可一想这衣服是鬼卫的东西,实在说不出来夸奖对方帅毙了的话。他想象哪一天跟随这人回去白山黑水之间,穿上天池黑/帮少主的制服,又该是怎样的神俊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