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活着。
可此刻平躺在床上的同事再也活不过来了。
可怕的沉默侵吞了房间,他知道身后站满了同事,却感觉不到一丝人声。被太多情绪塞满的房间显得狭小拥堵,夏东柘不知道他的同事在想什么,他,除了惋惜,其余竟然都是平静。
以前的他怕死,现在一点不怕了。
恰好是轮岗休息时间,师父拍拍还在默哀的他,声音透过几层口罩,闷闷地提醒他去休息。
“嗯。”他答。
休息室里不止他一个,其余几个同事倚着椅子或躺或坐的休息,他走去衣橱,拿出手机,不意外地看到里面的一条短信:
消毒守则我默了43遍了,可错处就找了七处。
看着这条简单的短信,夏东柘微微笑了。才脱了防护服的他额头又冒出了细汗,他拿起毛巾,边擦边回复短信:
就是十五处,这种程度还想让我给你通过实验,开什么玩笑?
想了想,他删掉了上面的话,又写道:
就是十五处,出去我检查。
他不想说他会保重这类肉麻的话,他只想通过这句话告诉她,他好着呢。
医院不是战场,却胜似战场,紧张的生活不允许他花心思去揣度字句,只能用只言片语告诉她,他活着呢。
这对陈轻来说就够了。
陈轻突然有种她也该做些什么的冲动,夏东柘这么努力,她不能被他落下太多。
可是,参赛项目比她想的难做的多,最重要的是,她不知该从哪下手了。
想了想,她去了图书馆。
好在假期图书馆还对外开放着,只是空调没开,书的木质香里是夹杂了无限让人窒息的闷热。
手里的纸扇扇了几下仍是无济于事,她索性放下继续去翻书目。
抱来的书不少,能用上的却不多。
她在一本书的参考目录里找到一本切题的,心想着或许用得到。
书那么多,找了半天仍没找到,她有些沮丧的回了位子,却惊讶的发现桌上放着一本让她找了半天的书,不止如此,旁边还多了一瓶矿泉水,冰镇的。
谁放的呢?
她四下里看看,发现除了她并没其他人。
她念了声奇怪,拿起书去前台登记,至于那瓶水,她可没拿不是自己东西的习惯。
确认过书是可借的,她离开了图书馆。
临近傍晚,天突然阴了。陈轻小跑了几步,还是在赶回寝室前遇到了暴雨。
哗啦啦的雨水沿着房檐滴答而下,陈轻站在超市里看着窗外,盘算着这场雨还要下多久。超市里有伞,她却不想买,她有伞,在宿舍而已。
吧嗒吧嗒吸着烟的店主已经第三次游说她买伞了,她摇着头,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避雨下去。
正想着,超市的玻璃门哗啦开了,随着“咚”一声,一把雨伞落在了她脚旁。被雨淋湿的字条黏在伞柄上,歪斜的字迹写着:给陈轻的。
……
她拿起伞,愣了一下,随即跑出门去。
“叶李!叶李,你站住!”
才离开的人影跑的飞快,很快把她甩地远远的。她努力追着,无奈身体笨重,路滑雨大。
跑出几百米,她终于累得停下了。
“叶李,你跟着我不就是想我发现你吗?我发现你了,别跑了,出来吧。”
空荡荡的路前方,大颗雨滴落下,溅起一地水花,天地间安静的只有雨声。
时间过去好久,久到陈轻以为刚刚是她看错了,那人不是叶李的时候,别扭的男生终于从树后走了出来。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昂着头盯着陈轻,目光傲娇里带着一丝狼狈:“终于知道是我了?”
他做了那么多,给她安装网线,蹲在她们宿舍墙根底下吹口哨,帮她找书,给她送水,她却一直没发现他!
“奶茶店的说你去新疆的啊。”陈轻无奈的解释,至于口哨,她一直在想什么虫子叫的那么难听呢。
“她说什么你信什么啊?钱都给你办网了,我哪有钱去新疆!”
从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他故意让人那么说的她也信?叶李看着陈轻,憋了几天的火却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陈轻,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说不想再见我这种话!”
“嗯。”事后她也后悔了,去找了他的,只是他先跑了。
“他们是你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我想要平等对待。”
“嗯。”只是大a那边难办了些,她该怎么办呢?
正想着,她听见叶李又说:“何况,我和你应该比朋友多一些,毕竟你是我的初吻对象。”
……
————小段子
陈轻一家人都喜欢吃小区一家店的鸡柳,吃过两次,某日突然发现店铺老板原本贴的广告语“绝不缺斤少两,每份足量鸡柳20条”。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夏小帅,他拍着桌子问老板:老板,我明明偷了妈妈为什么我只有十几条鸡柳?陈轻也纳罕:是啊,我明明也偷着给小帅分了几个可我怎么有二十多?一旁的夏东柘呵呵冷笑:敢偷我老婆?#只是猪颜改#论缺斤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