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看他和政语的眼神这么凛冽了,像在警告。
但是,政宗实素日对他一点儿也不苛待,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喜……也许这是叔叔的相处之道,叔叔的确不讨厌他。
他和政语不配,也就是和政宗实一家不配,不含任何贬低。
客观上来说,家庭条件就是很不般配的,和政语如此,和政宗实更加。
羊咲努力为政宗实寻找可能合理的解释,他自以为的暧昧到底为何物,答案是一厢情愿。
叔叔只是在礼貌温柔地对待所有晚辈。
不可避免地,羊咲的心如灌了铁般重。
黄教练点到为止,离开之后,羊咲安静地把蜜瓜切成两半,他和何栎一个房间,何栎走的时候说会回来比较晚,羊咲把蜜瓜放入冰箱,拍个照发微信告诉他有蜜瓜吃。
何栎很快回复他:你都吃了吧,我回去估计吃不下了~
对方也附了一张随手拍照片,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烧烤,羊咲看见正中间一大盆生蚝和龙虾。
锋励主场在地理位置上属于西北地带,尽管不是在山河沟沟里,但也是较深的内陆,他不知道这些看起来就很新鲜硕大的生蚝龙虾光是从沿海冷链空运过来要花多少钱,加工后呈上桌又翻了多少倍。
羊咲经常发现何栎一顿饭能吃掉他一两个月的工资。
让羊咲心酸的是,何栎发这些照片给他甚至不是为了炫耀,他只是觉得平常,这是他的日常生活。
放在平日,羊咲挑挑眉笑一笑就算了,或者吐槽他“大半夜还吃这么多”,但是今日被黄教练的话刺激到,看见何栎发来的图,他更加具体地认识到,他和他们的不同,和政宗实的不同。
羊咲没有回复,沉默地放下手机,一口一口把蜜瓜吃掉吞入肚,果肉糜烂,入口即化。
蜜瓜甜美多汁,流出来的汁水黏在他指缝里,他没有在意,手背蹭了蹭嘴角半透明的液体,吃完半个齁甜的蜜瓜,又从冰箱里拿出剩余的半个,囫囵吞枣地啃食掉,弄脏了衣领、袖口。
羊咲拿纸巾擦干净桌面,干燥的纸巾泡满了果液,空气里弥漫着蜜瓜的清甜,他吃得很饱,一个瓜入肚,填满了整个胃。
闻着这股蜜的味道,腻得很,钻入卫生间,衣服脱了,打开花洒,洗第二个澡。
花洒里热烫的水落下来,羊咲站在花洒下,仰起头,就着水流把手和脸上的果渍洗干净,热水浸着他的皮肤,羊咲淋了一会儿,雾气腾腾的浴室蒸得他困意翻涌。
羊咲适时拧起花洒,用浴巾拭去了脸上的水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