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还有亲人在世间,高兴得要不得了,杨兄弟,却如何就在这里缠住武兄?有话上山细说便是。”
杨志笑道:“是是,我却是欢喜得傻了。”
当下众人上山,分宾主落座,曹操将手下兄弟一一介绍,鲁智深不由道:“有这么多豪杰追随,武兄必非一般人物。看来洒家那一句话,倒是说对了人。”
见说到了正题,曹操微微一笑,坦然道:“不瞒师兄,武某正为师兄那句话而来。明人不说暗话,在武某看来,师兄特意来这举目无亲的青州落草,该是早有定计,想要占此数州。”
鲁智深闻言,圆睁起大眼,点头道:“不愧是‘武孟德’,窥破洒家肺腑。不错!洒家当初自东京逃出,只觉世道救无可救,众生皆苦,一时冲动,心想何不占据一块地方,能够上无狗官,下无恶吏,男耕女织,叫这世间的人,都能活出些人的样子,因此特意来到青州,欲做一番事业。”
曹操看其神情,知道不是作态,而是的确如此所想,不由生出敬意:“师兄眼光不错,青密如门,登莱如室,两门关合,北东南三面,以大海为墙壁,有鱼盐之利,亦可海贸行商,乃昔年齐桓霸业之基也!退可关门自守,营桃源之乐土,进可开门逐鹿,布大义于天下!”
李俊听到这里,想起当初蒋敬解字,心头怦怦跳起,和张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和狂喜。
谁知鲁智深却把胖头连摇,口称:“洒家倒没想这么多,只是昔年在小种经略相公帐下看过舆图,觉得这里不错,三面大海,封住一面,百姓便可安居乐业。”
曹操笑道:“既然有此计划,师兄何不自行?”
鲁智深闻言,眼睛一翻,胖大身躯往后一瘫,无奈道:“洒家能想到以二州为门,以二州为室,已是难得至极。占了这二龙山后,也曾想过大弄,只是越想越觉事乱如麻,头大如斗。话说回来,洒家若真知该如何施行,当初在西军时,也不至于只做个提辖了。而且……”
他忽又坐直了身,正色道:“洒家也自打听过四州人物,旁的倒也罢了,登州却有一个极为厉害的人,洒家自忖,万万也不是此人对手。”
“哦?”曹操淡淡笑道:“不知是哪位高人?”
鲁智深露出凝重之色:“便是登州通判,宗泽!”
“宗泽?”曹操露出疑惑神色。
有分教:半生执念是招安,猛将雄兵皆祸端。片语拂开知见障,数言重铸价值观。
第131章你同我一见如故
鲁智深点头:“宗泽宗汝霖。”
“一个通判?”曹操疑惑的神色更浓。
鲁智深笑了起来:“武兄还是个都头吧?”
登州通判,的确比区区都头大得多了。
曹操摇头笑道:“是武某浅薄了。”
随即正色道:“能得师兄看重,此人必然不凡。武某当亲自往见,能说则说之,不能说,则杀之。”
“绝不可杀!”鲁智深瞪起眼,郑重道:“此人乃是难得的好官,说句爱民如子也不为过。”
曹操从善如流,点头道:“若如此,尽力说之,不能说则去之。”
鲁智深面色和缓下来:“只不伤他性命便好,杀这等好人,天地也不容。”
曹操道:“既然如此,计划便要稍改,青州暂时不占它,待与宗泽见罢再做计较。师兄,梁山有晁天王做主,四州事业,我想你二龙山出面,不知可否?”
鲁智深失笑道:“你这人,好生奸猾,全让别人顶雷,你自己倒逍遥。”
曹操笑道:“若需要武某站出来时,武某自然义不容辞,如今隐匿,只为方便。譬如我若是梁山泊主,如何见得宗泽?”
鲁智深摇头道:“洒家不是甚么聪明人,你要洒家出头,洒家便出头何妨?只是武兄所作所为,洒家也长了两个眼睛,自会好好看着。”
曹操抱拳道:“必不让师兄失望。”
这两人三言两语间,定下了规矩章程,鲁智深设宴招待,自是宾主尽欢。
数日后,梁山和狮耳山合计五千军马,分作数十队,陆陆续续开到二龙山。
晁盖引着林冲秦明等一众头领,来山上与曹操、鲁智深等相会。
坐间,林冲说起鲁智深相救一事,起身拜谢。鲁智深扶起,问道:“教头后来曾知阿嫂信息否?”
林冲叹道:“后来曾使人搬取老小,始知拙妇被高衙内威逼,自缢而死,妻父亦忧疑而亡。”
鲁智深两只眼炯炯地看着林冲道:“这等深仇,难道不报?”
林冲奇道:“如何不报?血债血偿,天地之理也。”鲁智深紧紧问道:“高俅那撮鸟毕竟官居太尉!”
林冲斩钉截铁道:“莫说太尉,就是皇帝又如何能不报此仇?”
鲁智深哈哈大笑,跳起身,拉住林冲手道:“如此心肠,方不愧是洒家的好兄弟!兄弟,你以往性子太懦,如今却有了大丈夫模样!洒家见了,好生为你欢喜!”
林冲见鲁智深发自内心的喜悦,也自感动,更隐隐想道:“啊呀,若不是前几日被武兄点醒,这几句答得浑噩,怕是鲁师兄便要看我不起。”心中愈发钦佩感激曹操。
曹操道:“我和鲁师兄商量了攻略四州之事,鲁师兄言道登州有个极奢遮的通判,怕要坏我等事,此人又是一个爱民如子的清官,杀之也是不吉。因此我等商议,大兵既已开来,好歹先破了青州,一是为我秦明兄弟报了血仇,二是和呼延灼那厮算了旧账。却不占他城池,掠了府库便退兵,待武某去登州看看那通判到底如何了得,再定后来行止。”
晁盖道:“武兄算无遗策,这等事尽都由你做主。”
鲁智深却好奇道:“我也久闻秦统制在青州的威名,那慕容知府自毁长城,莫非竟是失心疯了?”
秦明苦笑摇头,将前情简略说了,鲁智深听了怒道:“若是这般说,非止姓慕容的刻毒,那宋江却也不是好人,岂有这般坑害良人之理,洒家先前在江湖上多闻他的好名,如此看来,竟是见面不如闻名了。”
花荣听了,尴尬道:“此事的确是办得差了,公明哥哥也时时懊悔。”
鲁智深兀自愤愤不平:“他后悔有何用?人家的娘子却活不来!”
曹操看着鲁智深发怒,暗自点头:“此人果然如林冲所说,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噫?”
却是忽然间生出个极古怪念头:这位花和尚,当真是因为身上刺青才叫花和尚的么?按林教头所言,当初打杀郑屠,便是为了下堂妾金翠莲,后来暴打小霸王周通,也是为了刘太公女儿,再到瓦罐寺杀生铁佛、飞天夜叉,那二人也有圈禁妇女之恶行,今日和林冲一见,开口便问嫂子如何,如今发怒,也为秦明娘子活不过来……难道这大和尚罗汉金刚般的外表下,竟有颗怜香惜玉的心肠?
曹操越想越觉得有理,不由脱口道:“果然是同道之人!”
鲁智深扭过头,疑惑道:“甚么?”
曹操连忙道:“我当初初逢秦明,也为此好生数落了宋公明一番。今日见大师发怒,觉得你和我乃同道之人。”
鲁智深听了点头:“武兄虽然心思繁多、智谋深远,却是个慷慨磊落汉子,洒家和你倒能气味相投。”
又道:“毕竟杀害秦明兄弟家人的乃是慕容彦达,宋公明既然悔恨,只杀了慕容彦达,为秦统制娘子报仇!”
花荣听得暗暗心惊:什么叫“宋公明既然悔恨”,莫非我不说这话,这和尚竟还要杀我公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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