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物,大约都是冲了‘武孟德’的面子而去。”
曹操摆手道:“不敢不敢,晁天王自身亦是豪杰。”
李怀笑了笑,却不追根问底,又说道:“前些日,我叔父孤身来我营中,说及王庆事败,他为‘武孟德’风采慑服,决心去梁山,助你成就一番事业。小可手下两万纪山军,五虎战将,加上酆泰、縻貹两个猛士,他都要一并交给你,只是叔父心细,担心这般多人去了梁山,难免有以客压主之势,旁人多心,未免不美,因此只孤身而去,教我领麾下人马,藏于八百里伏牛山中开山立寨,随时等‘武孟德’差遣。”
曹操闻得此言,顿时欢喜——
“双锏开天”酆泰、“斧魔”縻貹之勇,曹操乃是见识过的,比之“赛张飞”杜壆,也是不遑多让。
至于荆南纪山五虎,童贯军中也探得了资料,其中使双挝的“赤面虎”袁朗,和孙安酣战许多合不分胜负,战力之高,世所罕见。
余下还有“白毛虎”马勥、“独眼虎”马劲、“食象虎”滕戣、“下山虎”滕戡四个,也都身怀惊人艺业,不然也难以和袁朗并列。
纵然撇开这七个猛将,只说李怀手下两万人马,在淮西贼中,也是战力最为出挑的,尤其那五千铁甲精骑,乃是李怀在荆南,不知勒索了多少大户、地主,这才凑够钱粮练成,便是放在一国立场,也足以堪称镇压气运之重器,如何让老曹不流口水?
便是这五千甲骑兵,稍显锋芒,已压得童贯紧锁城门,若不是曹操在房州使一招绝户计速破王庆,待段五消息一到,便是童贯大军的末日。
因此能够白得这么一股人马,饶是以老曹之器量,也不由七情上面,喜动眉梢:“啊呀,令叔侄这番美意,教武某实在不知何以为报……”
话没说完,便见李怀笑着摆了摆手:“‘武孟德’且莫称谢,这其中还有些手脚,小可正要先行告知。”
曹操心头顿时一咯噔,面上笑容却是不改:“哦?不知是何手脚,武某愿闻其详。”
李怀笑容一敛,正色道:“小可自幼失怙,全仗叔父养大,叔父虽只大我八九岁,却如父亲一般。尊驾放了我叔父性命,于小可便是再生之德,拜尊驾为主,本是分内事,然而我麾下五虎,都是骄横之辈,轻易不肯服人。酆、縻两个,本就是客将,还有左谋、阙翥两个,都是因段二兵败,逃至荆南,不得已,暂时归我统率,如今日日争吵不休,都要小可自立,他们亦好趁机揽权坐大,因此对归顺尊驾之事,极为排斥。”
曹操起身,深深一揖,诚挚道:“小李先生肯以肺腑相告,武某深怀感激,无伦此事成否,都认下你这朋友。”
李怀起身还礼,叹道:“尊驾襟怀坦荡,难怪叔父心折。且容小可直言——这支军马,是小可一手造就,如臂使指,左谋乃至縻貹等,唾手可诛。只是左、阙两个还则罢了,酆縻二将,着实是猛士难得,若能收服,自然极佳。”
曹操点点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等以后,难免和辽人、金人为敌,尤其金人,据说猛士无数,我这里若乏英杰,岂是对手?小李先生且告我,当如何收此二将,乃至五虎之心。”
李怀微笑道:“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却是前两日议事,酆泰放言,宁同好汉子牵马,不给癞汉子当爹。说武孟德若是好汉,便请去伏牛山山寨一叙,若是敢来,大家面对面议定章法,若不敢来,万事皆休,如今虽无了王庆,伏牛山八百里,也足够彼辈纵横。其余那些武夫闻言,无不赞同,因此与他约定,吾来营中,邀尊驾前往伏牛山饮酒说话,若是无暇往赴,大家便各走各道,再不相干。”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这般说来,诸将却欲观吾胆色也。吾又岂肯令好汉子失望?小李先生今日且回,明日此时,武某自去山寨做客。”
李怀闻言,身躯一震:“武将军好胆色,当真不怕吾等赚你?”
曹操起身,大笑道:“我既欲得英雄报效,又岂能学太公望愿者上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世上又岂有无风无险之道途。”
李怀见他凛凛气派,亦觉心折,起身道;“既然如此,小可暂时告退,明日大寨之中,小可和一众军将恭候大驾!”
曹操将李怀送出营区,回到帐中,卢俊义、孙安等一众兄弟,早已到此等待。
曹操将事情经过一说,卢俊义迫不及待先开口:“仁兄,此人来此,非是个好事。有道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不如兄弟拿出银子,摆一桌上等席面请大家吃酒,仁兄吃的润了,便不必去吃他的也。”
曹操听了大笑:“贤弟,你道为兄的馋他一口酒喝?”
正色对众人道:“李怀手下,精锐万五,铁骑五千!林教头苦心造诣,合山寨之力,又托了高俅赠连环马之福,也只练了三千。便是如此,已足以稳保山寨乃至四州安危!何况他那几个将,你们也都见识过,着实不是庸手,这等实力,将心比心,换了我们哪一个,肯甘心随随便便认人为主?”
卢俊义只把头摇:“雄兵虽好,我等未尝不能练出。仁兄若是羡慕人家,回头见了燕青我嘱咐他一声,把我卢家在各处的财产尽数卖了,聚集起钱财,也练五千铁甲兵送你。至于甚么猛将,哼,放着小弟、孙安、杜壆兄弟,哪一个不是万夫敌?难道这也和女人一样,得不到手的便最好?”
这一番话说出,众人大笑,曹操又是忍不住好笑,又是感动,上前抱住卢俊义,拍着他道:“兄弟,你素来不爱妇人,为兄的常常担心你家香火,如今却是开了窍也。莫非是见了泼韩五私奔,你这富贵神仙,也自动了凡心?”
卢俊义一张白胖脸儿,顿时红了一片,嗔道:“同你等议正事,如何把我取笑?再说韩老弟那个眼光……兄弟便是宁愿娶一匹马,也不肯娶那样的。”
众人愈发大笑,孙安笑得双手捧着一张大脸,只怕腮帮子掉了下来:“哥哥哎,你见了韩五可莫说这话,他的武艺虽略逊你些,如今夫妻两个并你一个,你却不是对手。”
卢俊义细细一想,果然显出畏色,点头道:“我自不同他说,我家五世经商,说话之道,却是从小学起的本事。且不说老婆的事,你众人也说说,我哥哥该不该去冒险。”
萧嘉穗道:“李怀这厮,执掌荆南数年,以吾观之,虽然有些智计,却不是阴险小人。”
杜壆道:“他这厮,一来仗着他叔,二来也的确读了些书,对我等不大看得起。这番为何同他火并?便是得知了楚王战死,大家说起前程时,他全无同我商量意思,满口只是吩咐我这般那般,老子须不归他管!不过他若真是阴险,暗中埋伏下刀斧手,麾下五虎上来三个,我便要死在他帐里。因此萧先生这话,我倒是同意的。”
卢俊义一听急了,指着许贯忠道:“小许,你最有智谋的人,你怎么说?”
许贯忠起身,看看众人:“萧兄、杜兄既然说那厮不是阴险的,小弟自然深信。何况我哥哥的眼力,海内无双,对方若是存心设计,我不信哥哥看不出。如今所想提防的,却是那厮里若有蠢蛮的,三言两语不合动手,不过若是如此,也不怕他——想当年关公带个周仓,便敢去东吴千丈虎狼穴,如今放着兄弟们如狼似虎,难道还保不得哥哥走一趟区区伏牛山?”
这番话说出,孙安、竺敬等都跳起身叫好,卢俊义将大腿啪的一拍,跳起来道:“这话倒不错!卢某陪着哥哥去,若有不对,起手先拿了李怀为人质——哎,他叔叔的剑术,不知道他学了几成!”
许贯忠笑道:“那剑法不是好学的,资质稍差也难练成。即使与‘金剑先生’无二又如何?若不是哥哥爱才,那日我等兄弟齐上,他一口剑能挡住几个去围攻?”
杜壆起身道:“上次火并,纪山五虎打得我苦,初来帐前又无功劳,这番赴他单刀会,也带我老杜一个。真正动起手,好歹挡他两三头虎。”
这话一出,孙安、竺敬、柳元几个,亦要争去。
有分教:伏牛山里甲兵藏,虎将谋臣骄且狂。岂有英雄乏胆色,天生霸主自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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