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占百姓作坊,官商勾结,他倒是不知道严家的天下,什么时候成了挖坟掘墓之人的帮凶。虽说水至清则无鱼,可若官场混乱成这般,官官相护到一手遮天,让受害者上告无门,那他倒是不妨跟大哥老爷子好好查一查。
原来在落霞镇查探的龙禁尉在当铺寻到了另一枚玉坠,几番查问,发现侯家少爷身上的玉坠跟这一次的竟然出自一家。得了消息,老爷子直接让自家两个儿子去接人,只是老大身份特殊,所以只能让老二晋安王带了人先是赶到了落霞镇。本来想着这事儿应该极为顺利,谁知侯家人为了作坊跟配方,竟然买通官府把田铁石关了起来。
还没等来人去大牢抢人,龙禁尉就又传来消息,说侯家遣了人截杀田家媳妇。因为龙禁尉并没有得了话说要护着田家人,所以便未曾派人去看护。
得,这下岔子大了。晋安王顾不得再去大牢跟衙门耍王爷威风,赶紧带了人去追。要是那真是自家弟妹,那肯定得好生护了她的安全。至于敢动自家人的那些蝼蚁,他自然有法子折腾一番。
“我是落霞镇侯家少爷身边的人,我家老爷跟县丞大人可是姻亲,跟太守大人更有干亲的关系,你们有眼色的就赶紧把爷爷放了。不然......”被压在地上的一个护院知道自己一旦被送到钦差跟前,只怕就没命了。自家老爷可是千般嘱托让他们在进入州衙地界的时候把人解决了。
晋安王语气漠然,那模样根本是不屑跟地上的宵小搭话。他身边的侍卫听到那厮还这么狂妄,眉毛都忍不住抽动起来,心里更是默默了给他们点了个蜡。
出了自家王妃跟上边那两位,还没见过谁敢跟自家王爷这么叫嚣的。
果然,晋安王瞥了一眼侍卫长,吩咐道:“喂了合/欢散,再送进死牢,让人看着别给弄死了。”
死牢多是犯了十恶之事的人,本就没有奔头,动起手来可是一点都不留情的。更何况,他们不少都是久不沾情事的,这个时候遇到几块小鲜肉,还因为服用了合/欢散不断撩拨着,鬼都能想象到结果是啥。
所谓遍地菊花残,可不只是田家老三的待遇。
“让人收集了荆州至落霞镇各级官员的罪证,没有啥大问题的也找找小辫子抓。”晋安王见被压制在地上的人被带走了,才恢复了往日的调笑劲儿,“怎么说咱也是国之栋梁,当代青天大人呢。”
说完他就以自认为风/流不羁的姿势跃上了自家的汗血宝马,然后屁颠屁颠的凑到王妃马车前嘀嘀咕咕商量一会儿该怎么办了。
侍卫望天,得,自家王爷跟王妃又要耍阴招了。尤其是当看到晋安王露出个阴测测的笑容时,离得不远的侍卫忍不住一抖身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颈脖。
这厢李青暖嘤咛一声,眼看就要醒了,可晋安王妃手上的细针直接扎在了她的安眠穴上。笑话,这会儿弟妹要是醒了,让她咋解释?要是个胆小的,吓出个好歹来,就算自家老爹再权倾朝野跟老爷子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只怕也保不住自己。
虽然李青暖是安生了,可被侍卫围城一圈的马车外又吵闹起来。
只见李青山赤红着双眸,手里握着根柴火棍子跟侍卫对峙起来。就算侍卫已经拔刀而出,他也没后退一步,甚至一边咆哮着要宰了侯家小畜生,一边冲着侍卫的脑门猛砸。
晋安王看的嘴角直抽,这是把他们当做抢人媳妇的恶霸了?
“你个猴崽子,把我妹子还回来,不然我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见打不过,李青山直接把手里的棍子冲着骑着马过来劝和的晋安王丢去。这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人脑门上。
最后解释过后,李青山终于红着脸木讷的又是磕头又是感谢。守着自家妹子,咋都不走。而晋安王则是阴郁着一张脸,心情怎么都缓不过来。想他堂堂王爷,在京城横行霸道惯了,除了老爷子跟自家媳妇,谁敢打他?偏生今儿挨了砸,还不能还手。
憋屈。算了,还是找自家王妃求安慰求抚摸吧。于是,只在片刻之间,原本阴沉着脸色的晋安王挂起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一个劲儿的往王妃身边蹭。
晋安王妃正摔着鞭子饶有兴趣的看自家男人耍宝,这会儿见人蹭过来,也就装模作样的安慰了两句,可这两句话的杀伤力绝不比那会儿被宵小之辈挑衅低。
“爷,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挨了揍也不是啥了不起的大事儿。挺起胸膛咱还是一条好纨绔。”
“当初咱跟丞相家那崽子抢人,你不也挨了好几下么,习惯就好了。”
“哎呀,这脸色差的,不就是学艺不精呗,回头让楚卿再教你两套拳法。”
见自家王妃又开始夸奖楚卿那个小白脸,晋安王的脸色一黑。傲娇的冷哼一声,回去就找个由头发配了他。
把李青暖兄妹俩送回潮河沟,晋安王夫妇并没有泄露身份。只说他们是跟随钦差一起来巡查的人,半路上遇到截杀之事,才出手相助。至于李青暖等人跪求诉冤,他俩只接了状子却死活不肯受礼。
等安顿好了李青暖,又带了圣旨跟印鉴去了县丞府上,俩人二话不说,先让人放了田铁石。接着,又遣人偷偷捉了县丞跟侯家老少俩爷们,吊在城隍庙的破房檐上抽了几鞭子。等撒完了气,这才让人把三个人扒光绑在一起丢到城门上。
第二天,不少人就瞧见本地最有名的贪官跟无赖霸王光溜着身子,被人蒙着眼,嘴里还塞着臭袜子,绑在离城门不愿的小门上。
大家可都是狠毒了这三个人,所以有被欺负过的看热闹的百姓直接拿了剩菜砸在这三人身上。有一就有二,接下来臭鸡蛋喂猪的泔水,烂菜叶子还有石子儿一刻不停的招呼到了三人身上。
更有被侯家少爷欺负过或者被调/戏过的妇人,拿着烂菜梆子可劲儿冲着侯大少下边儿砸。只砸的对方嗷嗷直叫。
等到衙差赶来的时候,这仨人也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所谓法不责众,衙差虽然面上凶悍,可也没有真的动手抓人。他们可不想自己跟这三位老爷一样,被人泼了满身泔水,熏人的要死。
“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回去了绝不放过你们。”县丞靠在衙差身上,一边儿软着腿,一边伸着颤颤巍巍的手指头点着离自己进的几个百姓。那神情恨不得把人撕把了。还没等前边儿围着的几个百姓退却,人群里又丢出几颗臭鸡蛋,好死不死的砸进了县丞张着骂人的嘴巴里。
等县丞几人到了衙门,却见大堂上端坐着一身赤色蟒袍的少年,而少年身边站立的几人皆是这次伴随钦差而来的京城官员。
完了,这下玩完了。
少年懒得跟底下人墨迹,更不理会县丞三人的叫冤喊屈,直接依着罪证让人游街示众,只能秋后问斩。因为祸不及幼儿,所以这位家中妻儿罪不至死却也要发配充军。
如此,侯家分分钟被晋安王兄弟碾压而死。
少年本是晋安王的兄长,几人借由荆州官场*黑暗之事撕开了缺口,将一池浑浊不堪的污水澄清。更借机把左相门下不少人拔出,最后换上了自己的心腹。
案件办完了,两人也确认了田铁石是他们三弟的身份。可毕竟他们与田铁石自小不相交,生活方式与环境皆有不同。在认不认亲之事上,倒是有些犹豫。
而田铁石只当几人是恩人,也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那份亲昵跟忍让是从何而来。倒是李青暖心里隐隐有几分猜测。
因为心里有事儿,李青暖这几天养胎养的并不安稳。她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搅乱,更不想自家男人有什么高不可攀的身份,尤其是跟皇家高门有所牵扯。
虽然相信这个汉子心里只有自己,可她就是忍不住想以后若这个憨子被高门认回,他的家人会不会给他安排门当户对的小姐。会不会为了撑起高门家族的门面,拆散自家。
“媳妇,你怎么了?”送完货回到家的田铁石一撩门帘就瞧见自家媳妇抹眼泪,那眼眶红通通的看的他心酸极了。自家宝贝闺女也是,一个劲儿的抽着鼻子,见他回来,又要咧嘴哭。
如今作坊的生意已经有模有样,加上云家军买挂面跟豆豉的配方跟做法给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如今田铁石夫妇可谓是潮河沟最有钱的财主老爷了。就连里正见了面,也得跟他们笑几声呢。
铁牛跟月娘成亲后,俩人就负责照看山前那个作坊的事儿。而嫂子何氏跟大哥也依着青暖的想法,管理起了个卖卤菜的小店铺。为了就近守着在镇上读书的大郎,大哥他们在拿到第一年的分红后就凑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
石大嫂跟刘大娘她们几个做工的,更是成了领头人,每个月拿了一两五银子的工钱,还管了不少来干活儿的媳妇。所以田铁石一直以为自家的日子是顺遂极了,直到今儿看到媳妇抹眼泪,他才慌了神。
“媳妇,你哪不舒服?”田铁石把人搂在怀里,另一只胳膊还抱过自家闺女。那急吼吼的模样,就差在原地打转转了。
可别是自己不在家,又有不长眼的来招惹了媳妇。田铁石细细想了近些日子自己的作为,见了村里没出嫁的姑娘,他可都是绕道走的。就连招人,除了招送货的汉子,其他的都是由石大嫂跟月娘管起来的。这肯定不会有钱芳芳那档子事儿了。
再说,自从被侯家坑了那一把,他就雇了好几个壮实后生,平日里没事儿就在门前晃荡一圈儿,防着那些不安好心的。近来也没听说,有啥不长眼的人来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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