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娴早料到他嘴不饶人,一眼不看他。
她毕恭毕敬地朝着凤椅上的帝后跪下,目不斜视地,微笑掌控着分寸,异常合宜合度。
“归娴给父皇母后请安,母妃昨晚睡得可好?”
夜明钺一番话被堵住,张口结舌,抬手点了下归娴,再没机会开口。
慕凰顿时双颊娇羞嫣然,看了眼夜魇,赧然嗡声应道,“呃……好!”
昨晚,她压根儿没机会睡,夜被魇牵着从大殿回到寝宫,一关门,她就被抵在了门板上……堂堂帝王,也如一个毛头小子,急得乱了分寸偿。
归娴见夜魇垂眸佯装忙碌地喝茶,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保持着端正的跪姿,没有站起来。
她不是看不出,凤椅上这位准婆婆对自己颇有些不满。
有四位皇贵妃婆婆,婆媳关系定然好不了,将来少不得被刁难。
若这皇后婆婆背后捅刀,日后她少不了吃苦头。
她不能放过任何和缓僵硬关系的机会,就算不为自己,为夜离觞也该如此做。
“母后有所不知,您不在时,父皇要归娴画母后的画像。因不知母后真容,归娴画了几十幅,离觞只选出两张满意的,送到父皇这里,父皇却只选了一幅,说那一幅最神似,然后,就卯着那一张每日都看一看,后宫众妃从此因一幅画形同虚设,无不憎恶归娴,皇祖母也因此怨怒归娴偷偷接下圣旨……”
“朕已经对你母后说了,她也看过你画的画了,对你赞不绝口呢!”夜魇似笑非笑地摆手,示意她免礼,直接戳穿她,“你倒也不必为了一幅画邀功,等生下肚子里那两个小的,什么封赏都给你。”
慕凰娇嗔握住他的手,“别宠坏了她,离觞已经把她宠到天上了。”
见归娴起身,她却忙对宫女道,“快扶着恒颐王妃坐下。”
归娴忙谢恩,“谢母后赐坐。”
“以后在我和你父皇面前,可以不必行礼了。”慕凰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道,“听说,你母亲慕仙影长得与本宫异常相仿,可是真的?”
“又是父皇说的吧?”
“是,倒是除了你父皇,别人也没机会与本宫聊了。”
“父皇抬举家母了,家母是泼辣性子,全然不似母后这般温婉贤淑,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什么都藏不住了。倒是有一点,与母后相似的。”
“哪一点?”
“痴情。”
“哦?”
“家母曾有一位深恋许久的情人,后来被……”
归娴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慕凰在被赐婚之前,曾与夜魂有一段情,然而,两人相守千年,到底是又分离……夜魂也不似无疆那样爱得全心全意,于是忙改口,“此事说来话长,改日母后得空,归娴再细细给您讲。”
“也好。”慕凰忙叫宫女给她端水果来,“当初我怀有离觞时,最爱吃些酸甜的水果,昨晚我给你父皇提了一句,没想到天不亮,他就派了金龙翼去西域采摘,还有其他几样瓜果,都是新鲜的,一会儿你回去带着些,放在冰库里存着。”
“母后,您刚说了不要宠着她,这会儿可好,自己先打了脸。”
夜明钺嘲讽说着,百无聊赖地,邪眯着眼睛,看四周的几个宫女,却是没一个比身侧大肚子的女人中看的。
归娴刚坐下,他就挪到她身侧的位子上。
“我说,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呀?”
“殿下贵为王子,谁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亏得你没跌倒没碰着,否则,回头夜离觞剁了我,你说他是凶手,还是你是凶手?!”
归娴闷声哑然。
“明钺……”夜魇无奈地呵斥之后,便对慕凰说道,“明儿约见几位闺秀,给他选妃吧。这样不安分,迟早要出事。”
“别,别,别,我规矩着呢!就算惦记谁,我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呀!”夜明钺说着,直盯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归娴。
归娴漠然绷着脊背,看着地毯……
花纹真好看,奢华的牡丹,仿佛地狱里的曼珠沙华,吸血鬼就爱这种诡艳的暗色调,这手工却分明比古云姬的太后寝宫里的地毯,还要精致百倍,分明不是宫里的。
听闻狼族南域织就的地毯价值连城,一年方出一片。
垫在脚下踩着的东西,也如此奢华地令人咋舌,这种宠,才是真的宠!
只怕那些妃嫔看到这地毯,便都俯首称臣了。
倒是有一句话说得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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